‘噗’沉闷的抨击声,重物倒地的滑动连贯性,蒋蓉吃惊的大叫声,在一瞬间爆发出来。而在远处,在如同黑色幕布的掩护下。一双鹰鹫似的眸光,凶恶的瞥看了他们最后一眼,就像隐形人一般,倏地隐没在暗黑之中的山洞深处眨眼不见。
小新跑得上气不接下气,抹一把汗珠,正预再次投入奔跑时。抬眼看见,罗师傅和蒋蓉扶住一个人从杂乱的荆棘后面钻了出来。
小明一脸的黑线和自责,他误伤了师父。
跟在蒋蓉身后的是钟奎。
人生有多少劫难,谁能知道?钟奎知道,他预感到自己有劫难。黑白无常暗示;在最近时段里,千万不能开口说话。只能吃、喝、拉、撒、睡,无视一切,才能度过这场劫难。
医生不能医治自己的病。
算命的算一辈子,最后算不出自己的生死。
他钟奎一辈子给各种鬼魁打交道,却眼睁睁的目视,自己的亲人,一个个离开尘世,魂飘天外。不能救他们于危难之中,不能随意免除自己的劫难。
尘缘未了,投宿在钟馗庙,却被徒弟小明找到。
小明奇怪的是,师父明明是在家里睡觉,怎么会跑来门岭村后山的。还有一件,让他惊讶的是,门岭村后山居然可以走捷径直通老宅后门那条路。
为了掩人耳目,小明叮嘱小新,别把在山洞误伤师父和找到蒋蓉的事情说出来。可是这件事怎么也得有一个过程吧!还得仔细斟酌,编造另一套说辞来把这件事搪塞过去,而且这一套说辞,必须是合情合理还不能引起别人的注意。
老宅,厨娘在晾晒衣物,那些衣物都是君君他们换洗下来的。她是母性十足的女人,天生具备一颗爱心,心疼这些出门在外的孩子,所以才抽时间帮他们把脏衣服洗干净。
看见小明扶住一位邋里邋遢,蓬头垢面的汉子,身边跟着蒋蓉和小新。先是惊喜蒋蓉没事,又是吃惊道:“怎么啦?出什么事了?”
“……没事,我,误伤了他……”小明闪烁其词,没有说出这位是自己的师父。不是嫌弃他此刻的形象,影响自己的身份,而是苦于要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天勒!快快,扶进屋里去。”厨娘夸张大叫道。就忙不失迭的上前帮忙,扶住满身臭熏熏的钟奎。急急的往屋里走去。
幸亏的是,小明没有使劲全力砸钟奎。所幸只是伤及到表皮,没有伤及到内脏和筋骨。厨娘好像懂得一些医理,拿出一贴自制的一贴膏药,很熟络的给钟奎受伤部位贴上。
见小明眼里充满疑问,厨娘嫣然一笑道:“别用这种眼光看我,他跟我无亲无故,无冤无仇,我不会害他的。再说了;这种膏药的疗效,可是不简单的。配制这种膏药,更不简单。需要:熟地、重楼、雪上一枝篙、当归、草乌、乌药:马钱子、**、没药、红丹等辅助中成药来配制。用于,舒筋活络,散痰止痛的。而这些中成药,可不是那么好找的,以前给我老公制作几贴,还剩下这么一贴了,他还算是有运气的,要是落后一些,只能送进医院去瞧。”
“嗯”小明不善言辞,不能表达出心里的万般感激之情,只能默默铭记于心。真挚的眼神,郑重其事的点点头,帮师傅拉好衣服遮盖住贴膏药的位置。悄声说道:“师父,你躺一会?”
钟奎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表示,神情依旧木讷,僵直的任由徒弟扶住躺倒在铺上。
在小明安顿师父时,蒋蓉四处寻找君君他们不着。着急的跑来,“阿姨,君君他们呢?”
厨娘撸下挽起的袖管,含笑道:“他们闲不住,去逛街了。”
“哦,这帮混蛋。”蒋蓉故作生气道。
一问一答,小明都听见的。他觉得奇怪,蒋蓉不见了,难道这帮家伙就不着急吗?还有心情去逛街?因为之前钻山洞,浑身脏兮兮的难受,蒋蓉要去洗澡,顺带换下脏衣服。在得知君君等人去逛街之后,也没有再说什么,就去了洗漱室。
小明不放心师父,一直陪在铺边没有离开。
小新是男孩子,没有女孩子那么多讲究。只是象征性的洗洗脸,抹一把凌乱的头发完事。
厨娘告诉小明,叔伯过世,家里忙得不可开交。这里暂时,顾不过来,就全权委托他照顾一下那个痴呆儿,以及看守老宅。
厨娘离开。
蒋蓉还得自己烧水洗澡。在厨房忙活半天,烟熏火燎的,好不容易烧好热水,还得喊小新帮忙提水去洗漱室倒进木盆里。
木盆还是那个木盆,只是在倾倒水的时候,白花花的水浪,掀起来一只玫瑰花点的胸针。这只胸针,很眼熟,拿起一看,这不是小希最喜欢,还是自己送给她的胸针吗?
奇怪!小希的胸针怎么在这里?把玩着精致的胸针,蒋蓉满腹狐疑的扫视一眼洗漱室。在小新把最后一桶热水,提进来之后,她懒散的脱掉外衣,赤露小腿迈进木盆。就在她双腿侵在热水里时,眼角余光瞥见窗口光线一闪,同时听到一声大喝;“滚,变态……”
这一声喊,吓得蒋蓉急速矮身侵在热水里,许久不敢探头看外面。稍停一会儿之后,她才仔细的分析刚才发生的情况。
听声音是小新在喊,难不成窗口有变态在窥视自己洗澡?想到这儿,蒋蓉浑身一紧。下意识的抱住胳膊,东看看西瞅瞅,生怕还有什么东西潜伏在暗处。
小明也有听见喊声,喊声来自另一个方向,就是厨房过道不远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