岁月把记忆消磨得支离破碎,却还是隐隐出现一些引人回首的片段。捉鬼店铺没落了,蜘蛛挂满屋檐下,紧闭的店铺门,都在无声的告诉人们,钟奎不见了的事实。
秋天来临,树叶儿枯黄成为卷状,凋零的挂在树枝上,在风的扑打下,微微颤抖随时都有可能飘下树枝的趋势。一个头戴白色孝布的孩子,脸上挂着泪痕,在一位满脸胡渣汉子的带动下,一步三回头的走下山去。
山上埋葬着她的亲娘,汉子要转走去城里上班,孩子是他的女儿。那埋葬在呆在冰冷坟茔里的是他老婆,孩子不是自己的亲生,可是如今他是孩子唯一可以倚靠的亲人,除了跟他走,别无他法。
他老婆在去世神智不清醒的状况下,口里不停的重复一句话;还你一滴血……孩子的娘亲就是徐倩,在她离世那段时间里,一直重复着同一个梦境。
梦境里有一位画匠,画了一副画,画里有两个血滴上去形成的人形。一个被画匠悄悄抹去,一个永久性留下来,直到被岁月年轮侵蚀风化掉……
这就是徐倩和妹妹身世之谜,那位卜卦的女人,窥视到她们的秘密,最终不得善终。画匠就是那位昙花一现的古董店老板……他制造了她,又毁灭了她……因为她终究不属于这个世界!
旧城改造,钟奎家原来居住的老屋子,也在撤迁范围内。不几日的功夫,裤裆街连接的几处被白蚁蛀得厉害的屋子都撤迁了。放眼看去,原本是人来人往的街道,巷子如今变成空荡荡,残垣断壁,冷风舔舐着满地的尘埃,诉不尽的凄凉感,说不完的口水故事。路过这里的人们,偶尔也要驻足短暂的回忆一下,曾经那风光一时,名声远扬的捉鬼店铺,主人的点点滴滴。
在距离钟奎店铺不远处,有一家比较突出的老宅。就在钟奎从人们视线里消失时,这里开始不太平起来。据说在半夜三更时,有鬼出没!鬼则说是从老宅里出来的。老宅里住了一对母子,一位年逾古稀的老妇人和一个痴呆儿。
最先发现有鬼的是驻扎在老宅子里的建筑队,建筑队是由市里拨来协助县城旧城改造的。发生的情况,很是诡异,不由得让人联想到这可能是厉鬼做的事。
建筑队大都是男人,信奉鬼神的人不多。起初发现他们的食物出现异常时,满以为是宅子里的老婆子在搞鬼。可是后来仔细观察,发现老婆子不仅是眼睛瞎,而且耳朵也背,根本就不可能做这些事。
他们把怀疑对象缩小,疑心是那痴呆儿做的恶事。因为他们在这里居住,是县城领导安排的,这里房屋宽敞,冬暖夏凉,且距离工地很近,便于工作,偶尔加加班浇筑混凝土什么的也方便。
再说了,在这里居住,这对母子好像没有异议。虽然这样,建筑队的老刘还是觉得,有些不对劲,那个痴呆儿总是爱傻乎乎的看着他笑。厚厚的嘴唇,咧嘴笑的时候,流淌出丝一般的清口水,看着他笑得那样子,后背就阵阵发冷,真的很渗人!
面对这么一个傻子,任谁也不会把他给那个恶作剧联系到一块吧!想晒在院坝里的衣服,不翼而飞,他们的饭菜洒满沙子,泥巴。一口大水缸里漂浮着黄黄如同粪便的污物,瓢盆碗碟却仍在茅厕里,从表面看,貌似是调皮捣蛋搞的,仔细一想,不对!这是有计划,有阴谋搞出来的。
在几个稍微有头脑的建筑工人自发的组织下,他们偷偷的窥探,暗地里究竟是谁在捣乱。就在他们哥几个,潜伏在暗处偷偷窥看有没有人进入他们的饭堂时,一阵冷风吹拂之后,门口掠过一团黑影,又像是一团烟,更像是一团雾。在他们预备定睛看时,倏地就不见了,只听到屋顶传来沙沙,酷似砂砾人为的洒在屋顶的声音。
见此情景。蹲伏在暗处的哥几个,浑身一冷,不能继续淡定当做什么事也没有发生,哧溜!就跑了个精光。
他们把这件事告诉给建筑队的负责人,老刘!实话,他也早就觉得这里不同寻常。既然工人们都观察到异常,那么就一定是有问题了。
老刘他们都是外地人,对这里的情况不太熟悉。几经打听,得知附近就有一位,非常了不起的捉鬼先生。结果在他们急匆匆的跑去请时,发现捉鬼店铺房门紧闭,听人说此店铺的主人,就是那位捉鬼先生,早就失踪了。
小明不相信师父就那么莫名其妙的消失,他觉得师父一定就在县城某一个角落处。不到关键时刻是不会轻易出来的。
关于师父和徐倩的事情,他是无能为力管,自己家里负担那么重。有老有小,还有弟弟妹妹没有交代出去,即使想管,也管不过来。所以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在得知师父的女儿和继父去了城里之后,也就放下心来。城里是农村人眼里的天堂,那地,那天,那场面,都是那么的令人向往,流连忘返,好像满地都是金子那般,让身在农村的他们羡慕不已。
小师妹去城里过好日子,小明欣慰的笑了。默默祝福她在将来的成长阶段,顺顺溜溜,出落得比她母亲还漂亮。
他是在一个忙碌完田里的活路之后,被建筑队的老刘用车子接来的。
如是说看风水,他还精通,如是喊他捉鬼,却自叹不如当年的师父那般英武。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把师父教授的一些皮毛拿出来试试。
老宅子门框上方悬挂一把桃木剑,洒上黑狗血,最后没辙时,把女人生产之后的大裤衩晾晒在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