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对方说出这一番不容抗拒的话后,小明母亲脑袋嗡!一声响,接踵而来的是无底绝望感。手里拿着一摞,还没有来得及清理的票子,她眼泪滚滚而下,扑通一声跪倒在马路边。哭诉道:“求求你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啊!家里实在是太穷……唯一的经济来源又没了,所以我……”
“所以,你的心太黑了,把这些母猪肉拿来坑我们是吧?”前来退肉的人络绎不绝,诅咒声,责骂声,声声刺耳。
看着气势汹汹的人们,里三层外三层的围住他们母子。“妈……”男孩吓得不知所措,一起给他们跪下,一把抱住痛哭流涕的母亲,不敢说话。
母子俩当众跪下,他们的举动,人们的心灵深处得到一种震撼和洗礼。如今这个千疮百孔的年代,只要有钱,条件好的状况下,谁愿意没事做这损人不利己的事?看他们母子俩,也不是什么奸恶之徒,人们开始由愤怒转变为同情。
有人不再言语,默默离开。
有人帮他们母子俩,对那位带袖章的城管,说好话。放过他们母子俩,母子俩看来是从农村来的,见识少,不知道这是犯错的做法。
也有人自发的帮他们把城管丢掉在马路上的母猪肉拾起来,仍在架子车上。
还有人在刚才退还的钱里面,抽出一张毛票子塞进跪倒在地男孩的手里。
人们没有了之前的议论声,转变成为一阵沉甸甸的叹息声。
看着散去的男人、女人、老人、孩子。小明妈,眼泪更是止不住的流,她对着那些好人的背影,深深的鞠躬,嘴里呢喃道:“你们是好人,感谢好人。”
城管没有因为人们的劝阻,而对眼前的母子俩产生同情心,他反而觉得这对母子俩在演戏。一束鄙夷的目光在小明妈脸上唆扫着,神态依旧阴沉严肃。
“你们认罚吧!要不,把架子车留下。”
“不可以,这架子车是我们借来的。”男孩突然从地上跳起来,按住架子车争论道。
小明妈,茫然无措,她看着儿子,又看向城管。刚刚止住的眼泪水再次涌出眼眶,她双手趴在地上,掉头就给这位铁面无私的城管鞠躬道:“好人,求求你,我们错了。架子车千万不能扣,要罚款……我们这里还有几块钱,全交给你。”
“妈,起来,凭什么给他跪?”男孩哭泣着,拉住母亲喊道。
“孩子,别闹,你也跪下,求这位好心的大叔放过我们。”母亲不但不起来,还拉住孩子一并跪下。
男孩倔强的昂起头,就是不跪冒火的目光怒视着城管。
“罚款钱缴纳了,你们就走入,农村来的人,就是缺乏教育……”
男孩捏紧小拳头,蹭蹭几步上前,一对眼珠子狠狠的瞪着城管道:“你说什么?”
“别,孩子听话,咱交钱就离开。”母亲哆嗦着站起来,把手里的几张毛票子凑合大致有三块零几毛钱,颤抖着手递给城管,再腾出手来死死拽着孩子拉动架子车跌跌撞撞的离开了原地。
“太黑了,我……我……”香草在听完之后,气得咬牙切齿的。
她的哼声太大,惊动了卷缩在暗黑角落里的小虎牙。忽悠悠一袭冷风,拂动坐在沙发上她们的头发,小明母亲和她同时打了一个冷战。
香草知道这是小虎牙隐身在旁边的原因,一时之间她不能说他什么。就用视线扫视他有可能倚靠的地方,没头没脑说道:“你该干嘛就干嘛去。”
小明的母亲和大妹,相互对视一眼。不知道香草在和小虎牙说话,满以为在说她们。就急忙说道:“你们忙,我还是回去得了,家里还有孩子们巴望着呢。”
“哪能,别误会,我没有说你们。”香草知道她们是误会了,急忙拦阻,扭头又对大妹说道:“大妹,你去煮面条给妈妈和大弟吃。”
说起面条,小明的母亲还真的是饿坏了。在一番推让之后,依旧坐下。香草又和小明妈妈闲聊几分钟之后,大妹把面条煮好给母亲端来,又出去换了大弟进来吃。
吃饱了有精神,小明母亲的话也多了很多,脸上闪烁一抹欣慰的神色。她一个劲的感谢香草,感谢钟奎带着小明出去闯天下。
无论香草怎么给她解释,这不是闯天下。而是去做一些别人不敢做的事情,她还是很激动自顾自的表达一直沉淀在心中的想法。
小明母亲终于在夜幕来临时离开了香草家,在离开时又千叮万嘱的要大妹多学学文明人,要听香草姐的话。在叮嘱完大妹之后,当然她还知道在家门口,几个孩子正眼巴巴望着她回去的方向,不懂事的期盼着出外卖母猪肉的母亲,在条件允许的情况下,可以给他们带回一丁点糖果之类的零食。
香草那能让这对母子空手而归呢,再怎么说;多多少少也得给几个钱还有家里储存的面条,让他们拿回家添补添补。
等一切安静下来,香草看着大妹说道:“你为什么要跑?”她意指洗澡间事件。
“……我,害怕……”
“怕什么?怕别人看见你的羞处?这……人家都tuō_guāng了衣服的洗,有什么好怕的?”
“……我……我半年才会洗澡,不习惯在那里洗,不想让人看见我……”大妹结结巴巴,憋红了脸道。
香草无奈的摇摇头道:“好了,待会我在家里烧水,你在卫生间去洗洗。女孩子家,必须要护理好个人卫生。要不然会得病的,你明白吗?”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