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二岁,还是花骨朵一样的年纪啊。
水清浅忍不住慨叹,想她十二岁的时候,已经身在绾青楼了。那个年龄的光阴里,只有每天没日没夜的学习着琴棋书画,看着窗外的世界,不渴望自由,却羡慕潇洒。
如今一转眼,便是二十,人生能有几个这样的花样年华?
“喂,你想什么呢,难道我看着不像是十二岁?”君御祈低下头看了看自己笔挺的身材。
“像,怎么不像。”水清浅看了一下手里的烤珍雀,似乎已经将表皮烤好了,随手洒了一下调料,看着君御祈口若悬河的模样,“小屁孩儿,别说你没有吃过烧烤。”
“额……的确没有。”君御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羞涩的样子,才有了一分不谙世事的少年味道。从小到大,父亲就告诉他一定要循规蹈矩,待人谦逊,做事必须有文人的风雅,不要像武夫一样莽莽撞撞。可是,自从父亲被王上处决以后,他的风雅已经不知道怎样才能继续。如果父亲此时还在,一定会很生气吧,他不仅没有成为父亲期望的文人雅士,反而一心向往着父亲最不喜欢的江湖生活。可是,江湖,听说是个逃避现实最好的地方啊。
水清浅对于别人情绪的感受很敏感,身边的小屁孩儿忽然间安静下来,想必是回想起了什么不愉快的记忆。说到底,眼前的还是一个孩子,一个经历了灭族后残存下来的孩子:“你想家了?”
“你怎么知道?”君御祈诧异的看着水清浅,难道眼前的女人有读心术?
“猜的。”水清浅拨了拨柴火,看着火焰猛地上窜一下,吓得旁边的君御祈往后一倒,差点摔了一个跟头。
“猜的会这么准,我不信,你一定是会读心术。”
“如果我会读心术,那这个世界很多事情就要简单的多了。”
“那……”君御祈顿了顿,看着水清浅优雅的侧脸,“你什么时候才能教我啊?”
思维转换的太快,以至于水清浅都要短暂的想一想,才知道,原来君御祈是想让自己教他易容术。
“时机合适的时候呗。再说,你想要学习的可是我的独门秘笈,难道我不应该考验一下你吗?”水清浅将打量的目光在君御祈身上扫过,其实这小子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也有一副芝兰玉树般的上等容貌,几年以后,又是一个祸国倾城的绝色男子,“万一你是笨蛋,这样的小弟,我可是不会收的。”
“你才是笨蛋,本少爷天生聪慧,五岁能诗,六岁作词,七岁谱曲,怎么可能是笨蛋!”
“你确定你不是夸张?”
“整个祁国的人都知道本少爷是天才,不信你去问问。”
“我信。”水清浅淡淡上扬的嘴角,带着让人信服的温度。君御祈好歹也是夏侯炎的子嗣,从小培养的文韬武略想必是已经深入骨髓,眼前的小子,如果不是经历了那样一次家庭变故,或许多年以后,祁国又会多一个绝世才子。只是不知道经历了怎样的心变,眼前的小子才会舍弃当初的一切,变成现在这样靠着嚣张的外表掩饰他内心的落寞。
“你真的信?”水清浅太过笃定的回答,反而是让君御祈有些不相信了。父亲还在的时候,他不用说别人都知道他的才情。父亲走了以后,他就算是说上千万遍,也没有人会相信他了,只有义母,温柔的安抚自己,却给不了自己需要的骄傲和自豪。
“我水清浅收的小弟,当然要文武兼备。”
“看起来,你这个老大也不错嘛。”
“看起来,你这个小弟也还过得去啊。”水清浅学着君御祈的语气说道,转身看着站在一旁的北安,这个时候,是该支开一些无关紧要的人了,毕竟有些话,君御祈说出来,不仅仅是她能够得到想要的消息,有心人也一样能够得到,“小北安,我们的珍雀烤好了,你要一起吃吗?不过应该是没有你的份儿了。我建议你现在最好去阮玉玲那里看看,如果她抓狂了,迅速的去把老夫人叫过去,不然,岚王府闹得鸡飞狗跳可怨不得我。”
“不怨你怨谁?”眼前的人明明就是罪魁祸首,说出来的话却好似完全与己无关一样。不过北安还是瞪了水清浅一眼在,转身走开了去。
看见北安离去,水清浅的视线留在了小甲和小乙身上,想了想,这两个侍卫她无法支走,而且就算是小甲小乙知道了也没关系,因为她相信小甲是不会把消息告诉曾婉韵的:“小子,现在就是考验你资格的时候,你可要想清楚了再回答哦,不然可就没有机会学习你老大我的独门秘笈了。”
“你就随便问吧,本少爷可是上通天文,下达地理,前后五百年,无所不知的!”
“嚣张的小屁孩儿。”水清浅将手里已经烤好的珍雀拿下了火堆,凑到鼻子前闻了闻,“味道不错,要不要吃点?”
“要!”毫不犹豫的回答。
“嗯,那先说说你心目中的江湖吧。”水清浅一边将手里不大的珍雀拆分成几块,一边随口问道。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
“噗……”水清浅一下子没忍住,笑了出来,“小屁孩儿,你的观点从哪里抄袭来的?”
“额,书中云,江湖乃是非之地,亦是逍遥之所。”
“咬文嚼字。”水清浅鄙夷的说道,似乎离开绾青楼之后,她已经好久都没有咬文嚼字的说过话了,“江湖就是江湖,哪有那么多称呼。”
“你胡说,义母说过,江湖儿女都是洒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