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个世界都陷入了慌乱,自己却一个人安然。享受着属于自己的温暖,却发现,错觉如此突然。
水清浅的手指轻轻的从沾满灰尘的桌椅上划过,即使早已预料,但如今依旧感到一种无奈的挫败感。
春风来时晚,天欲雪,人已寒。
水清浅搓着自己冰冷的手臂,一步步走近这座在岚王府应该已经废弃许久的楼阁。足尖下遗落的灰尘,是高楼凝望是心里不愿回想的尘埃。
其实,边林阁的环境不错。
水清浅只能如此自我安慰。那些肆意生长,茂盛而让整个边林阁的花园都显得拥挤无比的庭院,即使是在京都如此严寒的季节,依旧保持这旺盛的生机,每一片草叶都显得翠绿。
嘴角的微笑从走进边林阁的时候就不断的扩大,宛若决堤的洪水不断的泛滥,然后绵延成灾。
她不是一个喜欢假设的人,也不是一个喜欢对任何事抱有希望的人,在她眼里,世界上的人都是自私的,也都是绝望的。可是面对着眼前这样的景物,她依旧开始想,是不是应该做一个假设,假设她刚才说话的时候更加的具有威力,自己说不定就能避开这个除了木头就是杂草的庭院。
“我说,岚王府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吗?”水清浅转过头,视线中竟然蕴含了一抹外人看不懂的温柔。
北安面对着这样的水清浅,那即将说出来的嘲讽话语不知道为什么便冰雪消融,只是语气依旧有些鄙夷:“主人能让你留下来已经很不错了,你还想要怎样的环境?”
“其实这里很不粗。”水清浅带着北安将整个边林阁都走了一遍,仔仔细细,不放过任何的一处杂草,也不忽略任何一只结网的蜘蛛,“对了,既然是你带着我来边林阁,想必你就是老夫人安排给我的仆从了。”
“想让我给你当仆人,你也不看看自己的斤两。”
“体态纤细,姿色姣好,身姿妩媚,我的斤两应该正好。”水清浅偶尔笑起来的时候,两颊会出现一个梨涡,小小的,却很诱人。
只可惜水清浅自己也知道,她的诱惑如果对于一个正常的男人而言,是很难抵御的,但是北安,不是正常的男人。所以换来的只是北安更加鄙夷的神色。
“如果你不是我的仆人,那请问伺候我的丫鬟呢?”其实看曾婉韵吩咐阮玉玲的语气就知道,她在岚王府注定了只能够孤身奋战。
“老夫人可没交代要给你安排丫鬟。”
“我想老夫人是不在意有没有下人供我使唤,而是你的小主子觉得我没有下人使唤会更早离去吧?”
“你胡说什么?”北安有些恼怒,水清浅知道,这是很典型的踩中痛脚之后的反应。
“阮玉玲还交代了些什么,床单被褥之类是肯定的没有,食物衣物之类的也没有,对吗?”水清浅随手将边林阁窗帘一把扯下,经过多年岁月的腐蚀,这些布料都已腐朽,轻轻一碰,便是满手的灰尘和锦缎碎屑。
“阮主子说了,你只需要在边林阁住下便是,至于怎么住下,那就不是我应该管的了。”
“阮玉玲应该没有说过这些话吧,那样温柔的一个人,应该说不出这样的话才对。再说,你不是北国公主风云兮的心腹吗?”水清浅猛地将扯下来的窗帘甩了甩,那些灰尘就像是找到了飞翔的翅膀,在天空中阳光的映照下,翩翩起舞。
北安皱着眉头捂着鼻子,可是还是因为速度慢了一步,吸了一大口灰尘,不断的咳嗽:“你干什么?”
“我当然是整理一下我自己的屋子了,不是要住在这里嘛,怎么说至少也得把床铺好啊。”水清浅自顾自的用那已经变色的窗帘布,一点点的擦拭着边林阁里唯一的一架木床,“对了,你如果要继续欣赏我不会介意,如果你要回去了,记得跟你主子说一声,清浅是个知恩图报的人,等牧岚回来,我成了正妃,那些恩情都会一一回报的。记住,是你自己最忠心的风云兮主子。”
“谁说我的主子是风云兮的,阮主子对我那么好,我是阮主子的人,你别污蔑我!”
“是吗,污蔑你,浪费我的口舌。”水清浅简单的将床板擦拭了一下,再看了看自己已经变黑的衣袖,以及一身素白的衣衫。此刻,她有些后悔穿这样一身白色的衣服了,这样简陋的地方,如此多的灰尘,估计要不了多久,她的白衣就会变成黑色。
“哼,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在这里睡觉!”北安似乎看见水清浅认定了他就是风云兮的人,反而有些欣喜。
水清浅虽然没有直面北安,但是从眼角的余光里,她依旧将这些细微的表情收入眼底。
岚王府果然不是一个简单的地方,就连一个小厮的身份,都需要她三番四次的猜测,几次三番的推翻自己之前的猜测。
其实一开始听见北安名字的时候,或许是因为那一个北字与北国的印象不期而和,后来加上北安假男人的特征,愈加的符合了北国公主随从的身份。但是曾婉韵让阮玉玲安排自己到边林阁休息,来给自己带路的却是北安,让水清浅一度怀疑自己之前粗略的猜测错误了,北安其实是阮玉玲的手下,给自己带路一般都是自己的手下才对。
不过自己几次胡乱的说话,意义不明的表达,她只是说了北安的主子,却从北安的反应中猜出了真相。北安,不过是一个被阮玉玲安排在了风云兮手下的棋子,又或者是风云兮安排在阮玉玲的手下的棋子。而这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