卧室里的沙漏一点点的带走了时间,白疏影推开窗格,清晰的听见了远处无名小店中传来的打斗声。
随着这段时间京都对岚王的各种讨论渐渐升起,在这无名小店中的抢夺谋杀就越发的兴盛起来。有时候是某人获得了岚王府的玉麒麟,有时候是神偷偷出了小竹园的倪谦画,有时候又是某种江湖奇宝出世。反正在白疏影悄无声息的推动下,京都渐渐熬成了一锅热火朝天的粥。
“你说这皇上怎么还不让岚王出征啊,难道是想等着苍溯进攻了才派遣吗?”
“皇上英明神武,君心又岂是我们可以猜测的?现在不让岚王去边关,自然有着皇上自己的打算。”
“也不知皇上有什么打算,岚王在沧澜谷一役中立了那么大的功劳,回来之后奖励没有听到多少,任务倒是又有了不少。”
“是啊,沧澜谷一役,多么惨烈,所有将士都壮烈牺牲了,唯独剩下了岚王,唉,那可是岚王一手带起来的亲兵啊,我们归岚的支柱啊,如今就剩下岚王一个人……”
“说道沧澜谷一役,你知道当时是怎样一种严峻的情况吗,岚王最后竟然能够力挽狂澜,绝对是我们归岚的福星。”
“沧澜谷一役,据说当时苍溯提前进攻,而瑞王带领的援军距离赶到沧澜谷还有一段时间,情况可谓是十万火急。但是最后我们胜利了,不管什么原因,岚王坚持到了援军赶到,保住了沧澜谷,保护了归岚。”
“当时岚王手下的将士据说只有苍溯的十分之一,不知道最后是怎么取胜的,这一定是兵书上有名的一仗,只可惜岚王对于当初的胜利闭口不谈。”
“我知道你熟读兵书,你觉得当时岚王是怎么做的?”
话题渐渐的偏离了原因的轨道,一点一点开始剖析了当初的始末。
“这个要知道当时具体的情况才能知道,以一敌百的兵法不是没有,但是在沧澜谷那样的劣境之下,想要成功的守护住,确实很难。”
“所有的将士都战死了,这样惨烈的战争也实在是少见,不知道要怎样用兵,才能够达到上万战士都没有活下来的地步。”
答话的人摇摇头:“现在当初的战役近乎成了千古疑案,因为除了岚王,估计就没有人知道真相了。”
“是啊,除了岚王,谁也不知道当初发生什么了。”
“你说岚王为什么不说出他的应敌之法呢?”
“一般来说,用兵之道,用过一次之后,就已经起不到突然袭击的作用,这岚王完全没有必要隐瞒才对。如果他将当时的办法说出来,说不定以后我们在面对苍溯的时候就又多了一点机会。”
“你说会不会是因为这个办法有损岚王的形象,所以才没有说出来啊?”太过大胆的猜测,就连说话的声音都低沉了下来,附耳悄悄话,不再高谈阔论。
“你怎么会这么说!”义正言辞的回驳,但是脑海中却忍不住赞同了朋友的说法。如果不是因为有损形象,岚王至于避而不谈吗?
“哎,你别发怒,这事如果不想到这里还不觉得,但是想到这里,你不觉得奇怪了吗?以往岚王打了胜仗,回到京都,皇上都会大肆封赏,这一次却只是简单的赏了一些金银财物。而以前岚王对于行军用兵之道毫不介意与人分享,因为他说,兵者,诡道也,随机应变者方为上层。但是这一次,他却什么都不说,实在是太奇怪了,一定是发生了什么事,让岚王觉得当时的事情不能谈。”
“你说的也有道理,但是是什么事情呢?”
“所有的士兵都死了,一个活口都没有,就连伤兵都没有一个,而苍溯的也是全都死绝,这样的战争,实在是太奇怪了。”
“全部死绝……那为何唯独岚王活了下来?”
话题越来越禁忌,事情越来越严重,表情越来越惊恐。
“难道……”
“难道什么?”
“不可言,不可言!”
相视一望,很多事,就这么猜测了下去。
或许一开始还只是猜测,但是随着这样猜测的人越来越多,这样讨论的人越来越多,有些不能说出口的话,就这样一点点的从齿缝间流露了出来,汇聚成谣言的风波,席卷了整个京都。
随着谣言的兴起,京都人原本兴高采烈的脸上多了一抹阴沉,高呼着岚王保家卫国的声音渐渐变得虚弱,到最后竟然仿佛一夜之间消失了一般。
白疏影的笑容随着这些留言的兴盛,一点点的扩散起来,从轻轻地上扬嘴角,到后来的大笑出声。
“叶凝,我要的效果差不多已经达到了。”
“看出来了,真不知道,你怎么确定只需要一个劲儿的捧轩辕牧岚,自然就有人会往他是不是在沧澜谷一役中施了计谋,暗害了自己人的方向上想去。”
“这就是人心啊。”白疏影让店主拿来了一个铜盆,找来火折子,开始一页一页的烧那些写满了她潦草字迹的纸张。
“人心难测,也许一开始人们需要一个引子来对轩辕牧岚进行歌功颂德,但是人心都是有着自私的一面,也有着求知欲,想要知道所有事情的来龙去脉。轩辕牧岚当初是被我踹入枯井才活下来,而苍溯退兵是因为我受伤玉梓轩下令,虽然这点他不知道,但是他却知道,苍溯损失惨重,归岚将士与其同归于尽的用毒计谋是我想出来的。你觉得沧澜谷一役中,他能说什么呢?这些事情说出来,你觉得他还有威望可言,还有威信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