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边开口说:“您要买什么?”一边目光落到中年女人的脸上。中年女人乍一进门,眼光先是在扫视四壁摆挂的衣装,听到他问,然后看向他。两人这一照面,顿时都呆住了。中年女人脱口说:“西风,怎么是你?”
卫西风一开始瞧这个中年女人穿一身银青的职业套装,脚上穿着半高跟的银色凉鞋,发丝挽在脑后,风韵成熟,透着一股清爽娴婉的气质,象是一位有教养的知识女性,隐约觉得有点眼熟,也没在意。此时,当他看清她的脸容,又听她叫出自己的名字,顿时也认出来,惊喜的说:“您是……是苏阿姨啊。”
这个中年女人戴着一副眼镜,面容温婉慈祥,正是苏阿姨。卫西风是在那个年前的腊月底,坐火车来上海的路上,与她偶遇相识的。苏阿姨说:“是我,这才过去半年多一点,就不认识了?”
卫西风回想起那个冬日,与她母女俩一起经历的那段小波折,虽然相处只有一夜左右的时间,但情谊很深。他时常会思念起她和纤纤,潜意识中已把她母女当作了家人一般,此刻意外重逢,非常欣喜,忙说:“怎么会呢?只是,苏阿姨穿这一身夏天的衣服,一时没敢认。”
苏阿姨眉目间亦是透着惊喜之情,打量着他,笑说:“我一开始也没认出你来,你变化挺大的,都不敢认了,呵呵。”又一敛笑,埋怨说:“你人既然在上海,怎么这么久的时间,也不去家里看我和纤纤呢,是不是生活过好了,把我们忘了?”责备之情,溢于言表。
其实,卫西风一直想去看望她母女,只是先时身处流浪街头的窘境,后又辛苦打工,颠沛劳碌,居无定所,穿的也破烂,不便去打扰。而等到寻见母亲,有了安定富裕的家后,却又横生枝节,遭了一番大波大澜的祸福之事,如今刚一平静,也正想着这一两天就去看望,没曾想却先在这里遇见。
他听到苏阿姨这么说,低了头,歉疚的说:“我怎么会忘呢,只是……我这半年多遇了一些事,还没……抽出空来去……。”苏阿姨瞧他吞吞吐吐,说:“现在有空了吧?”卫西风忙说:“有了。”苏阿姨低叹说:“你人不出现,连电话也不打一个,纤纤天天盼着,手机号码一直没敢更换,怕你打时找不到人。”卫西风听了,更是愧疚,说:“对不起,苏阿姨。”
苏阿姨埋怨了两句,气也就消了,微笑说:“没事,阿姨也是牵挂你,才这么说的,你别放在心上。”卫西风说:“我知道。”苏阿姨眼见他衣着考究,式样时尚,小小年纪,手腕上就戴着一只象是很名贵的手表,和那个冬日初遇时的落魄狼狈的样子,已大相径庭。如今看上去,完全已经成了一个大都市里的富家子弟,只是更显阳光,更显帅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