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住了,手脚乱撑,自雪地上爬起来,抹了一下脸上沾的碎雪,一时茫然无措。撞毁处遍地起火冒烟,碎小的残骸尚在从空中四下的散落着。他忘了危险,跑近前去看,眯着眼略一窥瞧,觉得是飞机,但不象是大型飞机,也不象是小客机,因为看不到有什么飞机座舱之类的残物。
突地,他只觉眼前红光一闪,残余的油舱着火爆炸,威力很强,他离的又非常近,没等做出反应,一股强劲的气流将他身子冲起来,顿时向后凭空飞出几步之遥,嘭的摔在雪地上。虽然深山积雪很厚,有了缓冲,但他仍然是摔的五脏翻腾,全身仿佛筋断骨裂一般的痛。额角似被一个崩飞的碎片划过,有热热的血流下脸颊。
他被冲击的头脑昏沉,眼前一片迷蒙不清,朦胧中看到升腾的火焰冲上半天,消散了。接着,他恍恍惚惚的看到有一缕五彩的烟气从残骸处冒出,缓缓的升腾,一缕又一缕的在空中渐渐汇成一个云团,竟然向着自己飘过来。阳光透过云朵的缝隙照射下来,照在这个奇异的云团上,看上去如轻烟,如彩虹,闪烁着迷离眩目的光芒。
他极力睁大眼睛,想知道这是什么,但仍是模模糊糊的无法看清,只觉得那奇异的云团袅袅的飘至自己上方,然后柔柔和和的降下,开始逼近自己躺卧的身体。接下来,云团宛若要消散般一丝丝一缕缕的浸入自己的身体,如同有一股磁力在吸着它一样,绵绵不绝的浸入着。云团渐小,渐无,直至完全没入他的身躯,好象和他融为了一体。
这一刻,他只觉周围突然变得寂静无比,听不到一丝的声音,自己的身体一瞬间变得飘飘然,仿佛失去了重力,已入了太空,体验到生来从未有过的奇妙感觉。可马上他就觉自己又被瞬间吸回到地面一样,而且全身开始发热,渐次发烫,犹如入了烈火之中,想痛极叫喊,可却发不出一丝声音。他已无法思想,眼前一片白茫茫的光在闪,接着一黑,晕了过去。
过了良久,在斜坡的尽头出现了一个人影,一见这个场景,立时涉着深雪,磕磕绊绊的急忙跑过来。是个六十多岁的老人,穿着脏旧的羊皮袄,头上一顶翻毛皮帽,手上持着一把猎枪。老人到了跟前,呆立在原地,半天才喃喃的自语:“我的天哪。”转目再瞧不远处,更是惊呆了。
他只见卫西风横躺在那里,身周一米见方的厚雪已融化,露出了黑褐的土层,更奇的是融化的雪水还没有结冰,在丝丝的往上散升着热气。老人仔细一瞧,认出了他来,忙跨步过来,当踩到积在土层上的雪水时,发出轻微的溅水声。老人蹲身,用力抱起他的身子,发现他虽躺在融雪之中,可身上的棉衣裤却一丝未湿,尚还散发着温热的气息,心想真是怪事。老人将他抱离雪水处,扶着他的上身,脱掉右手的棉手套,试了一下他的鼻息,还颇粗重,显然活着,松了口气,轻拍着他的脸颊,叫说:“西风,快醒醒。”又见他额角有一道干了的血痕,用手替他抹去,却没发现有任何的小伤口。
卫西风迷迷糊糊的有了意识,听到有人在叫自己的名字,慢慢的睁开了眼睛,看到一张淡黑而皱纹深刻的面容,神色关心的在望着自己,开口叫了一声:“李爷爷。”老人嗳了一声,说:“你没事吧?”卫西风这才意识到灼痛已消,现在遍体无比清凉,不觉冷,亦不觉热,反而很有些畅快之意,暗中大是诧异。他腰腿用力,竟站了起来,伸舒了一下手脚,活动无碍,只是胸口还隐约有一丝丝的灼痛之感,回头又看到那消融的雪水痕迹,一时想不明白怎么回事,一阵迷惘,恍如做了一个短暂而惊险的梦。
李爷爷看到他这样,露出了几丝宽慰的神情。一老一少的两人伫立当地,眼望着还在噼啪作响冒着火光的一片残骸,都有些发呆。过了一会儿,才一起走过去查看,发现有三具业已烧焦无法辨认的尸体,当是两个驾驶员和一个货舱的随行人员,此外周遭就寻不到别的人或尸体了。李爷爷叹息说:“飞机出事真是可怕,这三人就这样没了命。不过,还好不是人们乘坐的客机,要不然的话那可太惨了。”卫西风嗯了一声,也很是恻然。
这时,两人又在残骸中发现一个一米见方的金属箱,严密封固,朝上一面的四角各有一个奇异的密码锁,看上去设计的非常精密。两人对望一眼,都很诧异,走近细看,被熏黑了的一侧有一道很细的裂缝。李爷爷用力推了一下那金属箱,纹丝不动。李爷爷干咳一声,说:“这是装什么的玩意?这么重,估计不得有一两吨啊。”
卫西风立时想到晕过去之前看见的那如烟如雾般的云团,隐隐感觉难道就是从这个金属箱中泄漏出来的?他是个纯朴的山里孩子,对这奇异的事难以索解,摇一下头,只当是自己被震的出现幻觉了吧,不是真的。他不再去想,开口说:“李爷爷,你怎么来了?”李爷爷说:“我正在小木屋中做中午饭,就听到这个方向有奇怪的巨响声,知道有事发生,就着急忙慌的跑来。看来这是一架运输机,不知什么原因坠毁在这了。”转目望着卫西风,又说:“飞机坠毁时你是不是就在旁边?”卫西风点一点头,说:“李奶奶怕你没吃的了,让我来给你送,正赶上这个事故。”想到刚才的一幕,犹有余悸。李爷爷说:“真险哪,还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