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人告诉我,李疯子到底得了多少种精神疾病。也没有人告诉我,和他关在一起会有什么严重的后果。而如今的情况是,我不但和李疯子同处一室,而且得到了比他更特殊的优待。手脚被绑在床上?那还是小意思,我浑身都被惨白惨白的绷带捆成了一个粽子,除了眼睛、鼻子、嘴巴,整个头都被包的严严实实,连拔出手枪自杀都做不到,俨然成了一个活的古埃及木乃伊。”
“那么问题来了,在这种情况下,李疯子平时是怎么解决大小便**的?难道直接拉裤子上?”
213号病房。
此刻,原本就狭小的房间里又多了一张床,陈是非和李疯子的床相距不过半米。
李疯子一直在瞪大眼睛,直勾勾的盯着天花板上,渐渐出了神。
“我知道你是个疯子,但你说的没错,”陈是非叹了口气,艰难的扭过头颅望向李疯子:“逃脱计划失败了,我们又见面了,我不但被他们当成了疯子,而且现在还和你关在一起。”
“嘘——”
李疯子轻轻嘘了一声,继续瞪着天花板:“有头牛在天上飞,别打扰我!”
“哎,果然是对牛弹琴……”
一小时后。
李疯子还在瞪着天花板,陈是非却盯着他看的出了神。
“大侠,你已经盯着天花板看了整整一个小时,头顶上除了一盏电灯连根毛都没有,你他吗究竟在看什么?别告诉我你还在看牛!”
李疯子终于转过头来。
然后他说了一句话。
还带着哭腔。
“儿子……是你!我们有十几年没见了!你……你不好好在家养猪,怎么也被他们关进来了……我可怜的儿子啊……”
陈是非瞬间感觉蛋碎了一地。
窗外的太阳变成了夕阳,夕阳变成了月亮,月亮又变成了朝阳。
不知不觉一天过去了。
啪嗒一声,门把手转动,阿梅走了进来。
她是第一个走进来的,也是最后一个,不会有第二个会动的生物走进213号病房,每天记录李疯子的情绪变化也是阿梅的例行公事。
只不过,现在变成了记录两个疯子的情绪变化。
“今天感觉怎么样?”走到李疯子的床前,阿梅仔细打量了一下他。
李疯子闭着眼睛,一动不动。
嘴角笑了笑,在笔记本上刷刷刷快速写下几行字,而后阿梅来到陈是非的病床前。
不等阿梅开口,陈是非直接说道:“我没疯,我是正常人,放我出去。”
“暂时还不行哦。”
阿梅微笑着说道:“我接手的病人,每一个都说过同样的话,如果每个人都可以随便放出去,那社会不是乱套了?”
“法克!”陈是非一阵挣扎,不料从床上扑通一声滚到了地上,像一条毛毛虫一样扭来扭去,咬牙切齿的说道:“把我放出去!你们还打算关我多久!我都说了我不是疯子!虽然我解释不了我的身份和来历!哪怕你们暂时不想放我出去,至少也要解开我的手脚,昨晚屎尿全部拉在裤子上了!我长这么大从没见过像你们这样折磨人的!”
阿梅摇了摇头,转身走了出去,随手带上房门。
身后,是陈是非杀猪般的怒吼:“你这个小贱人!你们全都是一帮贱人!一个个全都不得好死!”
不过说实话,他骂的越凶,在旁人看来越是像个神经病。
突然,李疯子冷不丁睁开了眼睛。
耐心的等陈是非咒骂完,李疯子长长叹了口气,郑重其事的说道:“爸,你就别再喊了,喊破了天也没用,他们不会放我们俩回去养猪的,家里那几头老母猪恐怕早就拱破了猪栏跑进大山里面。”
陈是非愣了愣,昨天还是儿子,怎么今天就成了老子?
“养猪养猪,你就知道养猪!儿子养猪,老爸养猪,你家祖上十八代全部养猪!除了养猪你还会不会说点别的?”陈是非快抓狂了。
“当然会啊!”李疯子笑嘻嘻的说道:“老爸,你记不记得三年前邻居王大爷家的那头老母猪被狗给上……”
“法克!给我闭嘴!”
想起之前受到的种种折磨和非人的待遇,陈是非突然鼻子一酸,差点哭出来,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出今天最后一句话。
“谁来救救我,哪怕杀了我也好,我他吗真的快疯了……”
然后是第三天。
时间一到,阿梅准时走进来。
紧接着她整个人愣住。
陈是非和李疯子挤在了同一张床上!
“你们这是……”阿梅脑海里瞬间闪过一些不堪入目的画面,比如搞基、爆菊花、激情舌吻之类少儿不宜的玩意儿,她忍不住想,昨晚这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丧心病狂的事情?
李疯子今天看起来心情不错,抬头就是一脸微笑:“老爸,快看谁来了!老妈来看我们了!”
“……”
心中对此刻的情况有了个大概的了解,阿梅松了口气,在记事簿上刷刷刷写下一些东西。
情绪:稳定。
暴力倾向:不明显。
心理扭曲:极其变态。
被害妄想症:暂无发现。
人际关系错乱症:彻底发作。
陈是非跳下床,像个木乃伊一样摇摇晃晃的站在那里,如饥似渴的望着阿梅,仿佛一副几百万年没见过女人的样子。
“嗯?你今天有什么要说的?”阿梅不经意的问道。
“我还是那句话,我没疯,别把我当成神经病。”
阿梅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