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子,我们从哪儿走?”碧溪端坐马上问道。

“嗯?你叫我什么?”云惟珎挑眉。

“云……云少爷,我们从哪儿走?”碧溪始终做不到直呼其名。

云惟珎指了指前面的胡杨树,道:“先过长城吧。”

春风不度玉门关,此话有理。在北面,他们很少看到大片的绿色,但是越过了长城,似乎这山水都要温柔一些。

云惟珎和碧溪到了边城,只觉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

赶了几天的路,云惟珎和碧溪找了间客栈梳洗,他们身上的银钱虽多,可也不敢高调去富豪酒楼,只在居民区,随意找了家中档酒楼。

两人一人年幼,一人是女子,都没有要酒,只就着热马奶吃菜,不是他们不愿意喝茶,只是这西北的茶……不说也罢,他们有不敢尝试烈酒。碧溪捏着鼻子喝了一口马奶道:“云少爷,这马奶是坏了吧?”腥气重的吓人。

“这位客官可不能这么说。”云惟珎还没有说话,旁边的掌柜就按捺不住了,“我这胡杨楼的马奶,可是全边城都数得着的。”这家店小,掌柜的身兼多职,他儿子任着跑堂、小二、传菜,因此很容易就听见他们说话了。

“掌柜的,掌柜的,是我这位姐姐喝不惯,不干您马奶的事儿。”云惟珎连忙道歉。

“哟,没事儿,没事儿,常有外地人喝不惯,敢问公子仙乡何处啊?”掌柜的和气拱手,对着江湖人,客气些总没错的。

“不敢,从江南来。”云惟珎眼睛都不眨一下的回道。

“怪不得,怪不得,早就听说南边人长得好,瞧瞧小公子这一身,就知道您是那富贵乡来的。您来咱们西北,老头子也要招待您些好东西,才不丢边城人的脸面!我这里有上好的高粱酒,公子真不来两坛子?”掌柜的热情推销道。

“嘿,我说老杨啊!”旁边相熟的食客插嘴道:“人家千里迢迢从江南来,你还坑人家买你那破酒啊,瞧瞧,这是吃酒的岁数吗?”

“去去去,哪儿都有你。公子来边城,肯定是要见识一下西北特产,难不成我还能上花茶吗?那岂不是关公面前耍大刀!”掌柜的赶苍蝇似的挥手。

“我还不信了,花茶,那是什么玩意儿,听说过没见过,老杨,你店里有这金贵东西吗?”那食客嘴里不饶人道。

“该死的大胡子,就知道给我拆台,你今日又来吃酒,我可不赊你的了,还钱,马上还钱!”掌柜的顾不上云惟珎这一桌,直接跑去和旁边人笑骂去了。看得出这两人关系极好,说是讨债,可也是笑容满面。

“都说北地人豪爽,今日一见,果真如此。”云惟珎喝着他的马奶道。

“豪爽?除了那个大胡子喝酒的时候豪爽,少爷是从哪儿看出来北人豪爽的。”碧溪翻白眼道。

云惟珎笑而不语,只要不在西方魔教那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哪儿的人都显得可爱。

掌柜的和相熟的食客笑骂,穿堂的冷风刮过,就是外面顶着风雪的缩着脖子过往的行人,云惟珎都觉得顺眼。

只是在这大风大雪的晚上,突然出现了不和谐的音符。

“格/老/子,滚,滚,别挡道!”门外一个大汉骂道,一脚踢开了一团黑乎乎的东西,云惟珎定睛一看,好像是个人?

大汉推开门,又带进一阵冷风,惹得正堂中坐着的人骂骂咧咧了几句。

“嫌冷,嫌冷,怎么不把那窗子关了!”大汉指着靠门的那一扇小窗道:“就知道挑老子的麻烦!”

“萧老六,还不快过来烤火!”旁边有人认识他,招呼道:“关窗,这么多人,这么多火盆,你是想闷死啊!”

掌柜的也不问他要什么,熟门熟路的端上些东西来,那个叫萧老六的大汉,直接下手抓羊肉来吃。

云惟珎透过小窗,看着那个人影,又艰难的蜷成一团,靠在客栈的门边上,看样子,好像还是个孩子。

“我说老六啊,你心气儿不顺也别总拿那个孩子出气,都不容易。”掌柜的一边上东西,一边说道。

“嘿,那小子,成天在门外蹭火盆,你就是烂好心。”萧老六道。

“我要是真好心,就把他叫进来了,可我这满堂的客人……唉,只要他不碍着我做生意,爱蹭就蹭吧。”掌柜的收回托盘道。

“哼,怎么不碍着生意了,那小子,我进来的时候,还拉着我的衣角讨钱呢!你这店里的客人都让他给扰走了!”萧老六嚼着羊肉道。

云惟珎看那孩子可怜,又是此生第一回遇到这种情况,难免好奇,问道:“掌柜的,外面那人……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哦,客官啊……”掌柜的刚要答话,刚刚进门的萧老六就说话了。

“还能怎么回事儿,你个小娃子出生富贵不明白,就是爹妈死了,他自己拖着个弟弟过活呢!天气暖和的时候,还能靠着小聪明挣两个饭钱,这大冷天儿的,能活下去就不错了。”萧老六道。

“那小叫花子也可怜,自个都是个残废,还拖着一个病痨鬼弟弟。”旁边又有食客插嘴。

“什么残废?”云惟珎问,刚刚看那人起身走回门边蜷缩的样子,不像四肢不全或有什么明显毛病的人啊。

“说什么呢,我这上好的高粱酒都堵不住你的嘴!”掌柜的骂道,“公子啊,这些个粗人,您别跟他们一般见识,别跟他们一般见识。”掌柜的赔笑道。

云惟珎和碧溪一身富贵装扮,还腰悬兵刃,掌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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