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瑶清楚的看到了胭脂雨眼底流露出的失落情绪,愈加愤愤然,“可是您把她当成好姐妹,她又把您当成什么了?现在居然都能轮得到她手下的一个奴才来对您冷嘲热讽,简直心胸狭隘到了极点!分明是没有将您放在眼里!”
“好了。”有些头疼的胭脂雨,抬手揉起了额头,“不要再说了……。”
“小姐您怎么了?!”小瑶吓了一大跳,紧忙搀扶上胭脂雨的胳膊。
胭脂雨摇了摇头,“只是有些头疼,无碍的……。”
“这正是日头要毒了的时辰,这般暴晒着,怎的不会头疼?”忘了一眼蓝天上艳阳高照的太阳,小瑶抱怨了一句,随即,又好声好气的劝说道:“小姐,您身子素来娇弱,还是先回南院歇息会儿吧,呆会晚些在给王爷请安就是。”
说完,小瑶恼恨的剜了一眼月洞拱门里的那幢屋子。天知道四小姐那个狐狸精,会缠王爷缠到什么时候?她在里头倒是逍遥快活,却让二小姐在外头风吹日晒,这真是比千言万语的辱骂,分明还要教二小姐难堪的!
“没事,我就在这等着就好……。”固执的胭脂雨仍是不肯回去,双眼充满希冀的望着门里头的小屋那扇紧闭的门扉。
见她坚持,小瑶自知是劝不动了的,便只好叹了口气,无奈道:“那小姐你先在这等着,奴婢这就去取油纸伞来,好给您遮遮日头。”
胭脂雨点了点头,“也好……。”
早些时候,东宫,新婚燕尔的湘妃殿。
在一声声幽咽哭啼中,辗转从昏迷中醒来的胭脂香,原本由着往日的性子,本打算气势汹汹的闹一阵脾气,可嘴刚一动,便牵动了浮肿的脸颊,疼得她倒吸了一口又一口的冷气,朦胧的神智,也渐转清醒了过来。
“嘶……这到底……。”摇了摇又是昏沉又是抽疼的脑袋,捂着又痛又肿的半张脸,胭脂香缓缓从榻上爬起。
话未说完,双眼便猛地睁大,瞳孔极度缩紧,万分惊恐的看着眼前的景象,一声尖锐的尖叫,忍不住脱口而出,整个人也不由的往后缩。
此刻,呈现在胭脂香面前的景象,是一具衣衫褴褛的女尸,正高悬在横梁上摇摇晃晃,而女尸发青发白还吐出长舌的可怖脸面,刚好与胭脂香面对面。
周遭的其它丫鬟婆子见状,又不敢上前安抚阴晴不定心黑手狠的胭脂香,只得跪在原地不动,面上却是声泪俱下的劝慰,“六小姐,您要保重啊……。”
胭脂香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手指颤抖不止的指着高悬在自己榻上的悬梁之上,与她不足半丈之远的女尸,“这……这是怎么回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不待诸人的回答,她便习惯性的唤起了昔日常伴在自己左右的婢女名字,“桃枝!桃枝!快给本小姐出来解释!!”
然,话是出去了,叫做桃枝的婢女,并未如往常一样,立刻出现在胭脂香的面前。
胭脂香恼极了,身子都在不停的颤栗,只是不知是怒的,还是吓得,连忙伸手就去摸自己腰间常佩戴的,连新婚都没忘记佩戴在腰上的长鞭,“你这个臭丫头,再不出来,本小姐非得打死你不可!”
只是,威胁的话说了,鞭子也在手里了,桃枝仍然没有如初出现。
正当胭脂香面色铁青,大有暴怒的征兆之时,周遭跪得远远的婆子丫鬟们,越发哭的厉害了起来。
愈加刺耳的哭声,令胭脂香心烦的一甩手里的长鞭,“哭什么哭,哭丧啊!还不快把桃枝那混账贱丫头给本小姐找出来!”
婆子丫鬟们俱是身子一震,目光纷纷害怕的瞧着胭脂香手里的长鞭,哆哆嗦嗦的,开始壮着胆子,你一言我一语:“回,回禀六,六小姐,啊不!是太子妃娘娘……。”
“桃枝,桃枝……她……。”
“那……那悬梁的女尸……就是桃……桃枝啊,娘娘……。”
虽然这些丫鬟婆子的你一言我一语十分的嘈杂,但胭脂香听得分明,越听眼睛睁得越大,尤其,是在听到最后一句是,眼珠几乎都要脱眶而出,“什,什么?!”
不敢置信,难以置信的猛地抬头,胭脂香死死的看向挂在悬梁上的女尸,定定的把视线定格在女尸那张有着狰狞死相的青白脸孔上。
只一眼,只需认真的一眼,胭脂香便轻而易举的认出了,那女尸的真面目,攸的,一声尖叫再次响起,“啊!!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娘娘您冷静点,冷静点啊娘娘……。”唯恐胭脂香又会发疯的一众丫鬟婆子,只敢远远的,满面忧心的劝说。
哪会冷静下来的胭脂香,从榻上一跃而起,握着长鞭的手,一一指向跪在周围一圈的丫鬟婆子,不顾脸颊的肿胀疼痛,几乎是在低吼,“说,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回事!!”
丫鬟婆子们惊恐的纷纷摇头,“娘娘……娘娘我们真的不知啊,真的不知啊……。”
“不知?”胭脂香一甩手中鞭子,让鞭子在青石地板上发出一声狰狞的鞭笞声,正与她此刻狰狞的面容相得应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