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女儿涂安安不慎失足坠楼,跌断了一条腿,医生考虑到怕伤口感染等风险,已经给她做了截肢手术。
铁予大惊,愣愣的拿着覃祖儿的手机半天回不过神来。
涂安安的腿是她踩断的没错,但是断了可以接啊,怎么就生生被截肢了?
脑海中,依稀一抹淡绿色的长影冷冷清清玉立在樱花树下。
丧失,难道你真的为了我而两手沾了血腥?
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害怕,铁予默默的钻进了自己的被窝,一夜无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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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是一个阳光晴好的艳阳天。
这世界就是这样子,没有了谁,地球都照样转。
男子个头很高,一身白色的西装,走在大街上很显眼。
他的身边,是一个穿着碎花小衫的少女,非常清秀,十八九岁的样子。
小脸紧绷着,似乎是有什么不愉快的事情。
李默然拉住了穆其的手:“其其,到底怎么了?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穆其抓着自己的发梢轻轻摆弄:“默然,皓儿小姐回来了,你和她是不是要重修旧好?”
李默然一愣,神情微微僵硬了一下马上笑着摇头:“其其,你不相信我吗?这世界上的好女孩儿很多,皓儿小姐也是一个好女孩儿,但是,不是所有的好女孩儿都会喜欢我,也不是我能够和任何好女孩儿都有那个缘分。”
穆其有些心不在焉,低头找了一个肯德基进去坐在了靠窗的位子。
李默然赶紧跟了进去,买了两杯雪顶咖啡过来。
穆其含着吸管,还是有些心事重重:“其实,你和皓儿小姐挺好的,她长得漂亮,又有钱……”
李默然愣住了:“其其,你什么意思?我和皓儿小姐从来就没有开始过,为什么你老这么无聊揪着这点不放?”
穆其低了头,轻轻搅动着被子里的冰块和奶油,一言不发。
李默然压下怒火又来安慰她,大手放在了她的后背,很快就被穆其一扭给甩开了。
“其其,我不是说了吗?给我点时间做通我妈的思想工作,等我妈答应离开楚园,咱俩就结婚,我会一辈子对你好,什么都不想,做一对平平淡淡的夫妻。”
如果这个时候穆其就此答应了李默然,也许,就不会有以后的那么多事情了吧?
穆其吐出了习惯,丹凤眼瞟向了玻璃窗外。
一辆崭新的黑色广本靠了过来,停在了外边,车门打开,从里面阔步跳下一名穿车黑色皮衣的男人。
一米六几的个子,肤色很黑,脖子上戴着夸张的金链子,一看就是有钱的主儿。
隔着玻璃窗,穆其微微一笑,猛一转头看向了李默然,咬了咬牙:“默然,我们俩不合适,我们分手吧。”
李默然笑了,以为她是耍小性子。
宠溺的拍了拍她的头,声音很温柔:“乱讲!我对你一心一意,怎么可能说分手就分手呢?”
穆其有些不耐烦了,烦躁的欠了欠身,拨开了他的大手,嗓门儿也大了起来:“哎你烦不烦啊?口口声声说对我好,房子呢?项链呢?名牌包包呢?什么都没有,甚至是一顿像样的饭都没有!和你在一起,来肯德基吃东西就是最有档次的事情了,以前我刚从乡下来不懂事,现在我知道了这个世界远远不是这样的,我的生活可以过得更好!对不起了默然,我爱你,但是我们不能在一起!”
我爱你,但是不能在一起!
李默然僵立当场,承受着肯德基内所有食客复杂而嘲讽的目光。
他不是请不起穆其吃顿法国大餐之类的,但是他也没有她想要的那么阔绰。
他只是一个佣人的儿子,并且为了让妈妈高兴,自己也放弃了大好的前途在楚园屈就帮忙。
他必须省钱存钱,他必须精打细算,这样才能够买一个大房子给妈妈和老婆住啊!
他活得如此辛苦,难道也错了吗?
错愕,阵痛,不可置信的看着穆其。
“对不起,我有新男朋友了。”
穆其不敢看他的眼睛,低着头推开了玻璃门走了。
李默然红了眼眶,冷冷的看着玻璃窗外,马上要嫁给自己的女孩子上了那个又矮又丑的阔佬的广本,扬长而去。
“穆其……”
李默然轻轻的叫了一声,大手一紧,一杯子的雪顶咖啡都溢了出来,浸得他的大手他原本滚烫的心——拔凉拔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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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魂落魄的回到了楚园,已经十点钟了,他抓着一个佣人问道:“我妈呢?”
佣人一把拂开了他的手,神情恭敬之中还带着古怪,声音很奇怪:“在给夫人挤牙膏呢。”
挤牙膏?
李默然身子一阵,佣人趁着这个机会走掉了。
他背靠着楼梯扶手,半天都没有动静。
良久,鼻翼两侧多了两行清泪。
都说男儿有泪不轻弹,以前纵使心里有再大的委屈他都认为,从未哭过,但是今天,好像一瞬间有很多东西都喷涌而出一样,他实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绪了。
“默然,你怎么了?”
肩膀上,落下了一双温柔的手。
他不敢回头去看那张花仙子一样可爱的脸,失态的直接奔回到自己的房间。
楚皓儿愣愣的收了手,耸了耸肩。
“做不成情人也可以做朋友嘛,默然哥哥又何必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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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默然的房间,还算是宽敞,干净而整洁,一切所需所用的都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