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方锦如咬牙笑道,“今天,你们一个个,全给我滚出去,卷着铺盖滚出去!”
“什么?!”方父和二姨太异口同声。仿佛不相信自己的耳朵。
方锦如噙着冷笑:“你们怎么对我,我可以忍;可是你们居然这样对我娘!甚至在将她打成这样之后,让她自生自灭、自怨自艾地留在床上!这就是你们一个个所谓亲人做下的事?!”她迈步到父亲面前,冷笑道:“爹,娘跟着你这么多年,辛辛苦苦,虽然膝下无子,我却也从来不甘居人后!我被你当作商品送入顾家,还不是为了方家的一切?我和母亲做了多少,明眼人谁看不出来?!可是你呢。却一再袒护二娘,难道她生了儿子,便成了天王老子?我和母亲就是寄人篱下的狗?!今天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了。二娘没法和我、和我娘生活在一个屋檐下,那么就卷着铺盖滚,滚得越远越好!”
“你……你凭什么……”二姨太站起来,颤抖着说道,“难道这家是你说得算吗?!你什么时候成了做主的了!”
方锦如走到圆桌旁。缓缓落座,慢慢说道:“呵呵,你说的不错,这家,还真就是我做主!你们不会忘了爹已经把家产让我接手了吧?”
“你真是放肆!”二姨太挺着肚子道,“还有锦然在这。你以为你一个人可以只手遮天?!”
她话音刚落,却见着方锦然缓缓走到她和方父前面,冲着方锦如缓缓跪地。低声道:“对不起,求你放我和母亲一条生路。”
“锦然!”方父和二姨太都愣住了。
方锦然哀然回首道:“爹,娘,我们是斗不过锦如的,锦如是二少……二少的女人……这地位。娘,你没说错。只手遮天,岂止我们家一家,半座城池,她都可以只手遮天!”
半座城池,她都可以只手遮天!
方父和二姨太都愣住了,一直以来他们知道方锦如和道上的人物来往,可并不知道她已经到了这么厉害的程度!
“锦如,我给你道歉了,请你忘掉今天的不愉快吧,我们还是一家人,好不好?”方锦然跪在地上,往昔骄傲哥哥的形象,如今已荡然无存!
方锦如怜悯看着他,许多日子之前,他曾挥手掌掴在她的脸上。而如今,他期期艾艾地跪在地上,像一只摇尾乞怜的狗。
地位,是什么?权力,是什么?
方锦如从没像是在这一刻体味得这样强烈,这无形的力量,甚至能影响到生活中的方方面面。
所谓只手遮天就是,你可以逆天,但却不能忤逆她!
这种力量!
“锦如,我求你。”方锦然跪地低首道,“算我给我娘道歉了。求求你。”
方锦如站起来,心里有一丝丝的痛,这是家吗?这还是家人吗?
为什么,每个人的脸庞看起来都是那样冷。
此时此刻,她想回到兆苍的身边去,他和他们不一样,纵使很多人说他冷漠,可是只有她知道,在他冷峻的外表下,有一颗火热而滚烫的心。
方锦如深吸一口气,缓缓道:“ 最后一次。”
方锦然伏地感恩戴德。
方锦如迈步走出门去,屋外的光线和屋内的暗影在她出门的一刻交织在她身上,她像是同时拥有光明和黑暗的双面妖姬,谁也无法将她看透。
待她的脚步声消失,方锦然才慢慢站起来,方父已经气得浑身发抖,抖手道:“这都叫什么事啊!什么事啊!”
二姨太怒道:“锦然,你怎么这样!你难道魔怔了吗?居然给她下跪!”
方锦然静默不语,坐在一旁不说话。任凭父母在耳畔狂轰滥炸也充耳不闻。
他只知道,当他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去打听方锦如的事情的时候,才知道城中那腥风血雨中,因为方锦如而殒命的,不在少数。
她不是倾国之貌,可在这里,却足以倾城。
她有了二少,更是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他又怎么惹得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