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流氓脸上似受了伤,还有尚未痊愈的一道浅浅的疤痕。
他咧嘴一笑,道:“白小姐,如今你可是忙啊,我找你这么多次,你避而不见。你在将军府我又进不去,你这不是要生生急死我们哥儿几个?”
白芷若蕴着怒气,却又不敢大声发作,压抑着说:“那你就能来这里找我了?!你是什么身份!我是什么身份!你是怎么知道我在这里的?”说到这里,怒气更甚,气道:“你跟踪我?!”
那青缎帽摆摆手:“白小姐,你这样说话,实在让我心寒,我兄弟死了好几个,我兄弟的老婆孩子又有谁去照顾?你若是把我们逼到走投无路的地步。我只好去求二少了……”
“你!”白芷若戟指瞪眼道,“你居然敢威胁我!你们的事办成了吗?你们到底办成了什么事,还敢跟我要钱!”
“白小姐话何必说得这么难听?我这也是没有办法。”那青缎帽眨了眨眼。“上次的事情没有办成,一部分是我们的原因,另一部分还不是因为半路杀出个顾少爷?若是你能牵制住顾少爷莫说刮花了那姓方的小妞的脸了,恐怕连她肚子里也早有了我的种了!我的兄弟也不会死!唉!一码归一码,我这次来找你。当然还有新的消息跟你说,这事嘛,若是再晚一点,恐怕你也是不愿意看到的。”
“什么事?”
“关于那个姓方的……大事……”青缎帽故意卖起关子来。
“说!”白芷若没好气。
青缎帽伸了伸手,做了个要钱的手势。
白芷若压住怒气,从钱包里给他拿了几张银票。扔到他身上,怒道:“快说!”
那青缎帽七手八脚地把银票捡起来,理顺好。才低沉地嘿嘿一笑,神秘兮兮地说道:“我监视那方小姐的兄弟,可是向我汇报了,这方小姐,正向着二少郊外的洋房去呢。”
“你说什么?!”白芷若大惊。一双杏目圆瞪,“你怎么不早说!”
边说着。边快步向外走去,嘴里道:“这二少刚走,也不知道是不是恰好回家去了!”
那青缎帽笑道:“这你不必担心,白小姐,我已打听了,二少去太平角了,暂时也回不去家里,而且那方小姐的路上,我也布下人了……”
白芷若一喜,道:“真的?”
青缎帽将头上的帽子捏在手里,微微抬起,向着白芷若略一致意,扬眉笑道:“当然,不过这人工,可是花费不少……”
白芷若将钱包里的银票全掏了出来,都塞到青缎帽的手里,低声阴沉道:“后天就是我大喜的日子了,在那之前,我不想见到那个女人!你们任意处置!”
她特意将“任意”两个字,咬得很重。
青缎帽淫笑着扬了扬手中的银票,道:“有这个好办事,你就放心吧。”说着,将银票都塞进怀里,快步走了。
白芷若望着他的背影,嘴唇不由地撇了撇,又轻扬唇角笑了起来,眼神阴戾。
方锦如,想破坏我的婚礼?没门!我绝不能允许你破坏我和兆苍的好事!你就等着可怜巴巴地看着我和兆苍幸福结合而流泪吧!这个世上,我还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凌驾于我之上的,而方锦如,抱歉,你也不能例外!
……
方锦如坐在洋车上,摸了摸因为刚才奔跑而有些扭了的脚腕,心里的希冀却像是宣纸染了墨,一点点洇开。
小路旁边便是青绿的小灌木及高耸入云的树木,这林间小径,曲曲弯弯,倒别有一番清雅的韵味。穿过这小林子,便是兆苍在郊外的洋房了。经过了这么多事,她即将见到他,她心中既紧张又忐忑。
一会儿他会见自己吗?见到他又要怎么说?他还会在乎自己么?他会解释报纸的事情么?这一切的一切,还有挽回余地么?
很快就是他和白芷若的婚礼了,按照报纸上的日子,就在后天了,这次若错过,或许就永远再没有机会了。
这最后一次,她一定要抓住,她再不能犯傻,一切都抵挡不住她了,即便是头脑疯了一般的冲动,她也要冲到他的面前去,问个清楚!
方锦如牢牢攥起了拳。
可车子,却戛然而止。
方锦如的身子被闪了一下,又急忙稳住。
路的前方,出现了几个人的身影,浓浓的地痞气息。
“快走!”方锦如喊道。
那车夫却吓得一动不敢动,站在原地发抖。
方锦如跳下车,撒开脚步,向着旁边丛林跑去!
这一群人中,有人特别眼熟!方锦如忘记不了,这就是上次白芷若派来的,想要置他于死地的那帮人!只是没想到,在上次一击击溃之后,他们居然又卷土重来!
丛林里枝桠繁杂,几乎将方锦如的衣服划破,那均匀小腿和胳膊上,也被划出了一道道的血痕,可即便是这样,她的速度还是比不过后面叫嚣着追逐他的那群流氓。
她将鞋子踢飞,光脚继续跑,那石子将她娇嫩的小脚划破,渗出了鲜血,她却似浑然不觉,像是有一种巨大的力量充斥在心里,她要逃出去,她想的不仅仅是自己的生,而是只有逃过了他们,她才能再见到兆苍,才能和他说上话。
可惜,这种心中的力量,却并不能逆转局势。
很快,几个腿快的年轻流氓率先追上了方锦如,即使方锦如拼命挣扎,还是被他们死死按住,挣脱不得。
“兆苍!兆苍!”方锦如声嘶力竭地喊着。
那声音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