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船眼眶一红:“是奴婢浅薄。夫人,奴婢。奴婢心里有个人。”
林若拙舒了口气:“袁清波?”见她点头。叹道:“你也知道,这事办不到。他是恒王叔的人。”
画船咬牙:“那也没有一辈子跟着恒王爷的道理。前头段大家,不是回乡娶妻置业去了。我能等。”
林若拙尊重她的想法,但利害关系还得说明白:“虽说如此。可谁也不知王叔放人是多少年后的事。还有。便是你等了。他日清波放籍,也不一定要娶你的。毕竟,你们之间一无分说明白。二无两情相悦。你现下是单思,他若无意,我也不会插手。”
这样的等待虽然令人感动。但对于袁清波来说,他却是无辜的。试想有一天他自由了,突然冒出个女人,说我等了你多少多少年,你不能辜负我,你要娶我等等。这算什么事。对袁清波来说,显然也是极不公平的。
画船脸白了白,想了许久,坚定道:“夫人放心。我自守我的,不怨任何人。”
林若拙叹:“你想清楚好。”放下这茬,问银钩,“你呢,总不会也有个要守的人。”
银钩笑:“夫人说笑了。”手在纸上点了点,“奴婢看中了这人。”
林若拙一看,惊讶:“王显贵!”如果她没记错,四人当中这位职位最低,人也最穷。
银钩淡淡笑:“夫人,这家没婆婆。”
呃?林若拙怔了怔,一想,是这么回事。王显贵幼丧父母,靠族中拉扯长大,没了田地,只得投军。想来职位最低也有这方面的原因,一无人脉、二无恒产。
银钩却很满意:“奴婢不若画船性子好,便是个小家,也期望能当家作主。”更有甚者,能被七殿下点出来,本身能力自然有出众处。夫妻齐心,日子未必过的差。
林若拙欣然:“我还是那句话,你自己想清楚好。既这么着,我去和人说了。只是这时间不好太紧,先帝今年才大行呢。且安心绣嫁妆,日子定在明年开春。”
赫连熙那头接到答复,也诧异于银钩的选择。待听到理由,笑道:“你这丫头是个会打算的,人也机灵。”
林若拙很不谦虚:“那是,我带出来的人嘛。”表情略有得意。
赫连熙瞧着她那张洋洋洒洒的小脸。忽想起,有一次他在林若涵面前也曾夸过侍女一句。那侍女很快嫁了人,再没出现过。又有同样的事发生在丁善善身边,丁善善娇嗔的问:怎么,爷可是看上了?当晚,遣了那侍女单独来服侍他……
因此,他在这些女人面前说话便很注意。尽量不带出自己的情绪。
三处对比,赫连熙不得不承认,林若拙纵有不少缺点,一样却是好的。即在她面前,他可以随意而自由的疏泄情绪。因为不管他高兴还是不高兴,那位都不受影响。
婚事定下,银钩开始绣嫁衣。因为条件有限,嫁妆所备不多,林若拙将最后的两片金叶子拿出来给她:“只有这些了,将着置办。”
银钩眼中垂泪:“夫人,我不能收。”
“收下。女人一世,也嫁妆是自己的合法财产呢。私房足些,底气也足。”又叹,“外头我那些产业也不知怎么样了。”
仿佛铁口神算,秋日过去,立冬那天,有人来定庄探望。
林若拙跟着谭校尉,远远看见熟悉的男子身影,一身青衣,眼角多了细微皱纹。霎时,眼泪便如止不住的珍珠,滚落而下:“哥……”
林若谨叹息着递过一条手帕:“多大的人了,还哭。”
林若拙用帕子捂着嘴呜呜哽咽:“我以为这辈子再也见不到你了。”
“说什么傻话。”林若谨伸了伸手。又缩回去:“我现在不做官了,一介平民,有空便可来探你。母亲和你嫂子托我带了好些东西来。你看看,缺什么和我说,我再让人送。”
林若拙泣不成声:“我不缺,我什么都不缺。你来好。”哭了一会儿,稍稍好些,擦着眼泪问:“家里可好?有没有因为我的事遭罪?不是说分家的么,可有分好?侄儿可好?嫂子可好?若信和若慎的婚事如何?”
一连串的问题问的林若谨措手不及,慢慢答道:“家里都好。闭门守孝。三房家产已然分开。大宅现是伯父一家住着。咱们家搬了一处五进宅院,虽不比往日,住也尽够了。三叔在隔壁做邻居。因家孝国孝两重。五弟六弟的婚事还要拖一拖。女方都是厚道人家,并未因分家罢官而看轻咱们。你侄儿还是老样子。调皮的紧。你嫂子也很好。”说到这里。他指着一个褐色包裹:“这里头是你嫁妆产业去年和今年的出息。还有账本。这些东西是岳母大人送来的。现由你嫂子代管着。”
林若拙听了很是感慨:“嫂子越发能干了。我还记得以前一听说母亲要教她管家,脸都能吓白。”
林若谨也叹:“是啊,一晃这么多年过去了。”停顿片刻。开口道:“我打算明年开春出去走走。”
“走走?”林若拙不解,“这是为何?”
林若谨道:“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