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费儿想着她不久就要离开了,便早早的到了医坊。
还没检查多少病人,三哥就派他府上的丫鬟来了,竟只是为了给她送两个山芋过来。
费儿惊讶之余,也是感到一种暖意。
她问那丫鬟夏侯霖去了何处,她才告诉她,他是去接受皇上的赏赐去了。
费儿不知道的她的心里是什么滋味,他明明答应过她要陪着她隐居的,他现在怎么可以去接受裴然的赏赐。
她不相信夏侯霖是爹爹口中那个为了封官,为了利益而将誓言望的一干二净的人。
只因从小到大,夏侯霖都没有欺骗过她,除了摸鱼的那次。
她不想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忙打住自己所有的胡思乱想,集中注意力在诊治病人的事情上。
她虽是竭力的装作淡定,可脑子里却是止不住的走神。
“费儿。”耳边突的一声巨响,吓掉了她手中紧握着的炭笔。
待她缓过神来,才发现夏侯霖赫然出现在她面前神医相师。
费儿目瞪口呆的看着他,只见他满脸笑意的望着她,道,“费儿,你怎么这么胆小,你小时候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啊?”
他这样问她,她也是一惊,她确实是比小时候胆小了,可能是因为心底深处存在着一抹对于皇·宫浓厚的畏惧,才导致了她像现在这般步步惊心,处处躲避的吧。
只是,他为什么会在这里?他不是应该去受裴然赏赐了吗?
费儿依旧是惊诧的望着他,不语。
如果她没有听他那边的丫鬟说他是去受封赐的,那么,她见到他,一定会是很开心的吧。
只是,现在,她已经开心不起来了。
她不知道他为何在这里,她也不知道他为何要受裴然的赏赐,她竟还不敢向他提她和爹爹说过的话。
她怕,她怕面对失落。
“你怎么了,费儿?”他似乎是感觉到了她的异常,伸手探向她的额间,想要看看她是否是发热之类的。
费儿躲开了他,这也让她一惊,抬头,见他也是一脸惊呀的望了好半响。
为了改变这个尴尬起来的气氛,费儿忙笑着对他说道,“三哥,你怎么在这儿来了。”
他收回方才怔愣的表情,朗声道,“陪我去一个地方。”
声落,他拉着她的手就往坊外跑去,费儿急忙递了一个眼神给师傅,示意他,她要出去一趟,见师父回过头来冲她点点头,她才安心的随着三哥离去。
夏侯霖走出坊外,伸手在嘴边吹了一个口哨,一声嘹亮的马叫声就从远处传了过来,接着,一条高大的黑色骏马就走到了她的身前。
费儿认识它,它是三哥的坐骑,军营里,她看着三哥骑过它。
愣神间,她的腰上一紧,整个身子突的离开了地面,接着就坐在了马背上。
她不无惊呀,就在这短短的时间内,他就翻身坐在了她的身后。
一阵马蹄声随着他挥动着的马缰稳稳的响起在了她的耳边,轰隆隆的狂风也迎面扑了过来,她一时紧张,身子险险的就要往地上坠去。
“小心。”耳边一声急呼,夏侯霖及时的揽住了她的身子。
待她缓过神来,忙把后背贴在他的胸前,以保平安。
“呵呵”夏侯霖揽紧了她,笑道,“早该如此了。”
费儿的脸被他说的一阵滚烫,伸手狠狠的拧了他的腰间一把,谁叫他总是痞里痞气的对她。
他被她一拧,一阵闷哼,既而又是朗声大笑起来。
她不服气,怒道,“你笑什么笑,你在笑,我就回了,不跟你去了。”
他知道她的脾气,忙打住脸上的笑意,讨好道,“我不笑了,我不笑了,你就跟着我去好不好?”
费儿暗笑,不应他。
身下的骏马一阵狂奔,待它停下来之时,费儿抬眼望前一看,竟是将军府。
她没有想到他会带她到将军府,忙转首询问的看向他邻家有女送上门。
“陪着我。”他轻声说完,利落的翻身下马,遂又伸手把她从马背上抱了下来。
她茫然的跟着他走进了将军府,心里却是在寻思着他带她来此的用意。
走过凉亭,一阵鼓鸣从里面传了出来,不难想到将军府一定是在举行庆祝会之类的。
她不想去参与,想要转身离去,却被夏侯霖拉了回去。
迎上夏侯霖带着希翼的目光,她终是冲他点了点头。
走到里面之时,一副繁荣的景象映入了她的眼底。
她看着载歌载舞的那群人,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费儿?”耳边一阵探寻的声音,她顺着声音望向了来人,竟是二哥!
“二哥。”她唤了夏侯霖一声,遂又四处张望,却终是没找到弱言,遂开口问他,“二哥,弱言呢?”
夏侯桀的眸光带着一抹异样望向了她,回道,“她身子不舒服,所以,我让她留在屋子里休息休息,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她突然之间语塞了,想到他还不知道她和夏侯霖私定终身的事,一时之间,也是兀自的寻思着该怎么措词,该怎么叙述,他才会理解。
手上一紧,却听夏侯霖道,“我带着她来的,今天是来处理我和她的婚事的,这事情我倒忘了和二哥提起了,二哥,你把休书写给她吧。”
夏侯桀不再说话,只是直直的望向费儿,仿佛是要看尽她的眼眸深处一般。
良久,才听他沉沉道,“她,你想要我的休书?”
“二哥,你这是什么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