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饭后,夏侯霖带着费儿辞别了小豆子。
他牵着她的手直走到落日余辉才止步。
夏侯霖本想带她去寄宿的,可是前前后后都没寻着一个客栈,他只得架起了一个火堆,让她坐在火堆旁。
费儿依言坐下,却见他一个飞身从她身前消失,她站起身来,紧张的望向他消失的方向,不知道他是要去做什。
一会儿功夫,待他从远处回来之时,他的手上,早已多了四个山芋。
费儿哑然的望向他,半响,才道,“三哥,你这是在哪儿寻的?”
夏侯霖笑着把手里的山芋置于火堆当中,复又拉着她一起坐在火堆之前,摇头晃脑道,“山人自有妙计那些看云卷云舒的日子。”
费儿被他的模样逗乐,径直笑着摇头不语。
没多久,火堆里就传出了山芋的香味,夏侯霖用一个木棒把山芋从火堆里拨了出来。
烫热的山芋被他用力的拍了几拍,就着手拨弄了起来。
待一个山芋被他剥的差不多了,他才把它递到费儿跟前。
费儿望着他手里的山芋,突的想到了她刚刚重生过来的时候,他也曾这样剥过山芋给她。
“想什么呢?”夏侯霖的声音传来。
“额,”费儿忙接过他手里的山芋,笑道,“我在想多年以前那个留着鼻涕为我剥山芋的小屁孩儿。”
夏侯霖被她这么一说,笑着回道,“是呀,某人那时候还不是扎着两个辫子,牙也像我一样没长齐。”
声落,两人都是哈哈大笑起来。
笑罢,费儿小口小口的开始吃起了他剥出来的山芋,而他则是继续去剥第二个。
“话说回来,三哥,你小时候还真是皮。”她忽然开口道。
“哦?”夏侯霖转向她,道,“你是说我不去上学那次。”
费儿点头。
“唉,那次可是被打够了,到现在我身上都还有一条长长的疤痕,不过,那天,很高兴。”夏侯霖剥出了山芋递给她,见她手上还有一大半,只得往自己嘴里送去。
“你还说呢,你知不知道娘这一生最放不下的就是你,你倒好,处处气她。”本是想要随口说说,可一谈到次,她不可避免的想起了娘。
前一秒还很是欢快的气氛瞬间沉闷了下去。
“娘已经去了有三年了吧。”耳旁响起夏侯霖沉重的声音。
费儿默默的点了点头,如果,娘还没有死,她现在会在哪儿?
或许,他们四个人都会在凤栖镇上,或许,她现在已经有了二哥的骨肉也说不定。
想着,娘死之时说过的话语忽的又浮现在了她的脑子里,娘说:费儿,我听那人贩子说,你本姓徐,姓徐·····。
以往,她不能理解娘的意思,也就不在多想,以为是那人贩子弄错了,可现在她重新想起来,却觉得是另有一番深意。
她本姓徐?这倒符合了她这世不是费想爹爹女儿这条事实,那么会不会是她真是的爹爹是一个姓徐的人。
如果是那样,她有没有必要查查自己的身世。
想了许久,她终是选择了就这样生活下去,即使是她查到了什么又怎么样,这么多年来,她都没有和她所谓亲身爹爹见过面,即使查到了也只是多一份尴尬而已。
夏侯霖见她抱着手里的山芋,愣愣的发神,无奈道,“费儿,你又走神了。“
‘“额,”费儿冲他歉意一笑,复又去咬手上的山芋。
还未咽下去,夏侯霖的手忽的伸到了她的面前,她困惑的望向他,却只见他缓缓张开手来,一块石头浮现在了他的掌心当中神仙门。
竟是上次在医坊里被她扔掉的那块鹅卵石!
他竟把它捡了回来。
费儿愣愣的伸手去拿那块鹅卵石,心里打着响鼓,她该不该接受这块鹅卵石,亦或者是她该不该接受三哥。
夏侯霖见她握上来那快手头,眸光顿时含笑,道,“费儿,待我回去就让二哥写上一封休书,再禀明皇上,让他赐婚于我们。”
“别。”费儿下意识的阻止了他,见他脸上划过一抹伤意,忙解释道,“还太早了,我,我还不想嫁人。”
她还没有想明白他是不是她的良人,她还没有下定决心和那该死的命数做斗争,她就不敢轻易答应他。
“那我等你,费儿,你要相信我,我说过的话,我会用尽一生的时间去遵守,你的心我我能容忍它暂居于你自己身上,待有一天,你再把它给我之时,便是我娶你之日。”他又剥了一个山芋递给她。
费儿看出了他脸上的失意,没有说话,只是接过他手上的山芋,卖力的吃了起来。
待她吃完了山芋,他带着她去洗了手,方才稳稳的在火堆一旁坐了下来。
腹中充实,火光温热,再加上她不知道该和他说些什么,只得兀自的打起了盹来。
迷迷糊糊中,她似乎跌入了一个温热时怀抱,有人在她耳边说,‘我为你倾尽一生也在所不辞。’
第二天,她是被一阵烤鸡味给诱醒了,待她睁眼之时,却见夏侯霖正坐在一旁笑睨着她,而火堆之上赫然烘烤着一只直冒油光的鸡。
似是看出了她的‘直直’目光,夏侯霖伸手取下来烤鸡,递给她道,“费儿,这可是我一大早就烤上了的,你可得细细吃,不能辜负了三哥的一番好意啊。”
“一大早?”费儿望了望天日,顶多就是刚亮不久,他还真是让人佩服,就在这短短的时间里,他就把鸡烤的熟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