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儿心里苦笑:皇兄啊,皇兄,我本就没打算要从你身边逃离,你又何须这般说话让我难受?
胸中郁结,她沉声道,“硬留我下来,你就不怕将军府了?”
虽然,她不想说这话来抵裴然,但是气急之下,却也口不择言起来。
待声落,她方才暗暗后悔,虽然夏侯将军的心思,是路人皆知,可她这般言语,不是在挑拨他们之间的关系吗?
这样会不会加快裴然和将军府的矛盾化?这样,会不会在裴然心里敲一个警钟,让他多一份面敌的危机?
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啊?
费儿摇头,纠结不已雪中悍刀行。
“呵呵,”裴然冷笑,“你放心,我会好好的把你藏起来,让将军府的人一辈子也看不到你,至于,他们想要的窥视的东西,我也会让他们一辈子都只能看,而不能享有!”
费儿心知他所说的东西是他的皇位,心下微微坦然,暗道:希望如此。
她不知道这样的皇兄,会不会比小的时候更痛,可她也再是没有心思去想了。
人都在往前走,她又何须拽着裴然往后面躲去,虽然,那样可以获取少时的安宁,可却也是在加速亡国之日的到来。
闭了闭眸,她踏着碎布离去。
回到寝屋的时候,湘君早已做好一大桌的饭菜。
费儿收回思绪,笑着道,“湘君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湘君为她盛好了饭,递给她,道,“知道辛苦,那前些天还遣散了那些宫女太监。”
费儿轻笑。想及前几日,裴然往她屋里送的宫女太监的事,她就郁闷。
若单是送内监送宫女,那倒也罢了,偏偏裴然还要来个说到做到,往她这屋子里塞了十来个女人,这不是想让她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吗?
她当时郁闷至极,派那些个宫女太监把那些女人硬是推了出去,这次的扫地出门倒也算是成功。
至少,那些女人后来都是识趣的离开了。再后来,她方才想到这是不是又是裴然在玩她,不然那些女人怎么会那么容易收拾。
越想越气。她一怒之下,便把那些个宫女内监一并给扫地出门了。
这事儿后来湘君还说了她好些时候,不过,她自己倒是因为没了那么多双眼睛盯着,而变得悠哉游哉。好不欢快。
费儿乐陶陶的扒了一口米饭在嘴里,嗔笑道,“你要再说那事儿,你就快变成一个神神叨叨的老妈子了。”
“你再说,你再说。”湘君气恼,假意拿着筷子来敲她。
费儿倒是不怕。仰着头,大大方方的道,“来啊。来啊,我倒要看看你先敲我哪儿。”
湘君拧着筷子,道,“你以为我真不敢敲?”
费儿点头,“对。我猜你不敢。”
湘君猝然一笑,放下手里的筷子。道,“费儿猜对了,我还真是不敢。”
在费儿咂舌之际,她笑眯眯的开始为自己盛饭。
待她盛好了饭,她夹了一块肉在湘君碗里,用喂马人对马儿说话的口气道,“吃吧,吃吧,吃结实点,好为我干活儿。”
湘君拿着筷子的手抖了抖,差点没把筷子摔地上去。
费儿像是做坏事得逞了一般,兀自的夹了一块肉放在自己的嘴里,肉香留于唇齿之间,她笑睨了一眼湘君面上的表情,顿时眯着眼睛笑了起来。
“费儿,”湘君低低的唤了她一声,见费儿的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道,“其实,我想说一句话。”
“你说。”费儿依旧嚼着嘴里的肉,笑眯了的眼睛留了一条缝放在湘君的身上。
湘君摇头,“还是等你吃完了肉再说吧闺事。”神情炯炯不安。
“没事,湘君,你说,我听着。”费儿兀自的往湘君的碗里又夹了一块肉。
“我,我,这肉”
“恩”费儿点头,咽下了嘴里的肉,复又伸手夹了另一块放在嘴里。
“这肉,这肉是太后宫里送来的。”湘君低垂下头。
费儿愣住了,半响,急急的往外奔去。
待走到树下,她伸手便往嘴里掏去。
喉咙处传来一阵不适,直呛咳的她泪水直流,好不痛苦。
待她终于把胃里的那块肉吐出来的时候,她腹中所有的食物都吐个差不多了。
费儿起身,顶着一张泛着青色的脸,疲乏的转身往屋里走去。
桌边,湘君依旧垂着头,不动。
费儿只道她是愧疚,坐下来,安慰道,“没事儿了,湘君,以后你只要记得我以前给你说过的话就好,若是,你没记住,我那再说一遍,太后的东西要弃。”
费儿端起一杯清水漱口,没有听到湘君的回话,抬眸望向她之时,却发现她的肩膀不断的在颤抖着。
这好像是在笑!
费儿低下头望向她的脸颊,却看到了一副想笑却又拼命忍着的模样。
她恍然明白,她原来是反过来被湘君给忽悠了。
“费儿。”湘君睨见了她青的泛白的脸颊,愣住了。
费儿带着微怒的表情望向湘君,道,“敢情,你这全都是骗我的。”
“对,对不起,费儿,原本我只是想起来那日你的叮嘱,随口说的,我不是故意的,我不知道,原来你这么怕太后给的东西。”湘君很是愧疚。
费儿顺了顺气,道,“你到内间去帮我拿一颗红色的药丸来吧。”
湘君慌忙起身,走了半步,复又转身,“是在药箱里吗?”
“恩。”费儿‘虚弱’的点了点头。
一阵脚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