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然久久的望着费儿,最后,终是妥协了。
她见他果真同意了,缓缓的松了一口气,心里也燃起了一抹悦色。
她微微诧异,为何她的心里会感到喜悦。
抬眸望向裴然冷然的脸,她微微一怔。
是因为她本就想要守住裴然吗?是因为她本就放心不下他吗?
此时,她的脑里又浮现了裴然在冷宫里为她遮雨的片面。
此生,她注定放不下裴然,她不愿意爱她守她护她的皇兄就此亡国。
“跟我回宫吧。”裴然起身,往外走去。
也不知道费相如何了,她是不是该去见费相一面,当面告诉他她不是他女儿的事。
念及此去皇宫,以后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出宫,费儿起身唤住了裴然道,“我明日再随你回宫吧,我还有些事情还没有办。”
裴然挑眉,“随你吧。”
费儿点了点头,看着裴然离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她的视线里,她方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
回廊里响起了莺歌燕舞的声音,她暗道,看来已经开始上客了。
她的花楼生涯就要结束了,她说不出此时的心情,复杂中却带着不舍。
她舍不得湘君,她怕是不能陪她去寻她的娘亲,也不能陪她去开面馆了。
走到房间之时,湘君正站在门外张望,见她过来,忙迎上来道,“费儿,王公子走了?”
“恩”费儿点了点头,看着湘君紧紧望着她的目光,愣了愣神,总觉得湘君的目光似乎含着一抹羞涩花都十二钗。
“我,我听人说了。这次主导者是花萼,我对不起你,若不是上次你因为我而和花萼发生口角,花萼也不会有心害你。”湘君的满是愧疚。
费儿摇摇头,暗道自己方才多想了,笑道,“要说对不起,还是应该我对你说,若不是因为我,花萼也不会针对你了。”
“不。是因为我。”湘君一脸固执。
费儿拉住了湘君的手往屋里走去,笑道,“好了。就不谈那些有的没的了,我有事情和你谈。”
湘君见她略带严肃,也不在多言,任由她拉着进屋。
回屋后,费儿关上房门。转首低声道,“湘君,其实,我对黑大说的话并不是假的,我真的是外面相传的那个嫁给夏侯霖之后又离开的费相千金。”
湘君不可置信的望着她,“你就是?”
费儿点头。“对,”凝了凝湘君的脸色,复又道。“而且,王公子也并非王公子,他是齐国的皇上。”
“皇,皇上。”湘君更是惊诧。
“恩,”费儿拉着她坐下。继续道,“对不起湘君。我要让你失望了,我可能不能陪你去找你的娘亲了,明日,我也要离开这里了。”
湘君握紧了费儿的手,“费儿,你要去哪里?”
她要去哪里?
费儿吸了一口气,“明日,我就要跟着皇上回宫。湘君,你放心,我明日走之前就替你赎身,以后,我希望你能找到你的娘亲,然后,再找到一个良人,你们能够好好的过一辈子。”
“费儿,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情,既然你是相府千金,你又为何要进宫?难道外人口中所说的汉子就是皇上?”
费儿听着湘君絮絮叨叨的话语,一阵寒气从脚底窜起,惊道,“汉子!湘君,你想哪儿去了,我只是进宫做太医,皇上自来是一个惜才之人,我进了宫也会好好的。你知道,我不想被我爹抓回去的,所以,我想进宫躲一段日子。”
有些事情,还是不要和湘君讲的太多才行。
她不想因此而连累到她。
当晚,费儿和湘君都沉浸在了一片别离的伤悲之中。
费儿翻了几个身子都没有睡着,隐隐约约当中,她似乎听到了湘君在啜泣,她本想安慰她的,可手伸到她的肩处终究还是收了回来。
她该如何安慰湘君?此时,她伤感万分。
翌日,醒来之时,湘君已经在整理包袱了。
她起身看着她整理,想着她今天就要离开这里了,担心道,“湘君,出了花楼,你准备去哪里?”
湘君整理包袱的手顿了顿,抬眸望她,“我,我舍不得你。”
费儿的鼻间瞬时涌上了一股酸涩的感觉,湘君舍不得她,她又何尝舍得湘君。
她不想在湘君的面前哭,硬是憋回了眼里的泪水,笑道,“傻妮子,别说了,你能为我准备纸笔吗?我想写一份信。”
湘君愣了愣,点头离去。
费儿起来之时,湘君已经备好了纸笔族之鬼。
她拿起笔写了一封信,注明是费相收,大意是告诉费相她在花楼等他。
选择写信,是因为前些天,她听别人说过,夏侯桀的军队守在宰相府外的。
她怕遇到夏侯桀,自是不能亲自去见费相。
可她又担心费相,念女成疾,只好冒着风险写信给他,让他花楼一见。
只有这样,她才能当着他的面告诉他,她并不是他的女儿。
“费儿,你是怕遇到将军府的人,所以才会让相爷到花楼来寻你?”湘君蹙眉问她。
费儿点点头,整理好信笺,道,“湘君,你能帮我送这封信吗?我唯一信的过的就是你了,你的包袱我帮你整理吧,待会儿皇上来了,我就替你赎身。”
湘君接过她手里的信,点头,往外走去。
费儿返身为湘君整理包袱,半盏茶的功夫都不到,裴然便走进了她的屋子里来了。
“走吧,我已经给花娘打过招呼了。”
费儿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