布儿几个冲上来扶住了红衣,哭喊道:“太太你怎么了?!快,快去叫大夫啊!太太你没事吧?太太你说话啊?再叫个人去叫大夫,要快,要快!太太,你疼不疼!”

红衣镇静的搂了搂布儿,抱了抱纱儿,拍了拍挤不上来的绸儿:“我没事儿,我很好。现在,你们不要说话了,好好听我说。你们把泪擦干净,都擦干净!哭什么?我们不哭,我们要笑着回梅院。我真得很好,没事儿。你们听清楚了?不许哭,把泪擦干!”

笔儿和砚儿在一边看着听着,泪哗哗的往下流,笔儿忽然对着砚儿小声说了句:快去请福总管来。砚儿飞奔着去了,笔儿却没有进书房里服伺。福总管和贵总管的住处就在二门附近,离外书房很近——这便于贵祺有事找他们。所以砚儿不一小会儿就和福总管一起跑了过来,李贵也到了。两人一看到红衣都吓得不轻。但是红衣除了一头一身的血、面色苍白外,瞧上去与平日并没有什么不同——她照样很平静。

红衣又稳了稳自己,轻轻甩了甩头努力让自己更加清醒一些后,推开了布儿和纱儿的搀扶道:“我,一个人走;我,不需要人扶。我,要一个人走;我,一定不会摔倒;我,一定会走得很好!你们放心,在后面跟着我就好了。”红衣是一个字一个字的说完这句话的,她要一个字一个字的把这句话印在心上,刻在脑中,至死不忘!

红衣说完就向车子走去,一步一步走得虽慢却很坚定,就连李贵和李福都看得两眼含泪了弑神天下。福总管看着看着,不忍的转过了头:“太太实在是——”却再也没有说下去。贵总管第一次拉住了福总管的手:“这实在是让人——”他也没有说完。

红衣一面走着,一面感觉一阵一阵的昏眩袭来;她咬着牙、实在不行了就咬着唇一步一步的向前走去,咬得下唇也血流不止;在她眼中看到的车子只是一团模糊的影子,还不停的在晃动。红衣也感觉到她随时会倒下的,她一直没有处理过伤口呢,流了太长时间的血了。但是红衣告诉自己:一定要走上车去,一定要自己一个人走着上车,她不要在这个地方倒下!她决不会、也决不要在贵祺的视线中倒下!她不要以可怜可悲的样子示以人前——尤其是贵祺!所以红衣用尽了全身的力气挺直了脊梁、咬着下唇提起了全部的精神,一步又一步得直直向前走去。

布儿四个跟在红衣后面看着她,扶又不敢扶,哭也不敢哭,身子抖成了一团踉踉跄跄的走着,看那样子随时会倒下的倒成了她们四个了。

红衣终于走到了车前。红衣在握住车子上的木柱时,她几乎有种要哭的冲动,不过她忍下了——这里不是让她哭的地方,她站了一小会儿,积攒了一些力量后一下子蹬上了车子。布儿三个几乎是冲上车子的,拥着红衣进了车子后,车子就以最快的速度走了。

贵祺一直站在书房的窗子旁向外看着,看着红衣一步一步得走向车子,看着她一步一步得走出了自己的人生!他的心就在那时痛成了一团!他非常担心红衣,他担心的要死!他也非常后悔打了红衣,后悔的要命!可是他却再也无法走进红衣的世界了,他清清楚楚的听到红衣说:“我一个人走,我一定会走得很好!”就在那一瞬间他终于明白红衣对于他来说意味着什么了——意味着整个世界啊!可是已经晚了,已经太晚了!贵祺重重的一拳打在了桌子上,手立时鲜血长流!

红衣回到梅院时已经昏迷了,大夫来得还算快,非常利落的处理了伤口,又请过了脉后说:“夫人倒也没有什么大碍,只是前几日刚刚大病一场,现在又失了血,怕要好好养些日子了。那伤口可要注意,这种天气最易长出脓疮的。”

布儿送走了大夫,还没有转身回屋呢,就听院子里一阵骚乱的喊着老太太,她心中一惊:老太太怎么知道了?忙迎了出去。

老太太一见布儿先骂道:“你不守着你们太太,出来做什么?快告诉我,你们太太怎么样了?”

布儿一面见礼一面回话:“回老太太的话,太太还没有醒。不过大夫说没有什么大碍,只是血失得多了些,要多将养些日子。”

老太太一面听一面往屋里走,进去看到红衣面色苍白的躺在床上,心里一急连泪都下来了:如果红衣要是有个好歹可怎么交待?!贵妃和大将军府怕是不会干休!

老太太又详细问了大夫说过的话,又到床前仔细瞧了红衣,嘱咐布儿几个好好照顾红衣后又急急的带着人走了。

纱儿道:“就连老太太也这样对太太吗?掉了两滴泪就走了?”

布儿想了想道:“不会。怕是去找老爷了。你们去看看车子去了哪儿?”两个小丫头就跑了出去。

一时回来回话说:“是去了外书房的方向了。”

又过了一会儿,有个婆子来回话:“老太太的车子从外书房回来了,向喜福院去了。”

绸儿气得哼了一声,转过身去掉起了泪。纱儿和缎儿也忍不住相拥哭了起来。布儿心里一酸再也忍不住了上前拥住她们三个,四个人终于抱在一起无声的哭了起来。

过了一会儿,四个人终于止住了,纱儿道:“还要想个办法让贵妃娘娘知道。太太这个样子的最好是来个太医给看看。”

布儿听了拍了自己的头一下说:“我有办法把信儿送到宫里贵妃娘娘手里,谁能去把贵总管找来,现在这个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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