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老弟。”

莫沾衣湿漉漉的爪子拍拍贺轻舟:“那个人是不是在叫你?”

贺轻舟皱着眉,一脸嫌弃:“脏死了,别用你的油爪子碰我衣服。”说着话,拿出帕子,摁着莫沾衣的后脑勺,强行给莫沾衣擦嘴。

“我还在吃。”莫沾衣摇头,擦的满脸都是油渍。

“回府不许用晚饭。”再吃就撑死了。

“贺老弟,好大的福气,这位便是弟妹吧。”林正如弯腰下拜:“见过弟妹。”

贺轻舟忙拉着莫沾衣站起来还礼:“林兄叫他沾衣便可,他不是女儿家,没那么多讲究。沾衣,这位是林正如林公子。”

“林公子好。”莫沾衣这次记着下拜福礼。

“怎么在这里吃东西,风大难免不干净。”林正如道:“不如我请两位到东溪楼吃酒。”

“该是小弟请林兄。”贺轻舟正要应下来,却瞧见府里头的小厮急匆匆跑过来,书砚过去与那小厮交谈几句。

书砚将听到的情况告诉贺轻舟,后者歉意地对林正如道:“今日恐怕不行了,与林兄相约明日在东溪楼吃酒如何?”

“好的很。”林正如一派洒脱:“记得带上沾衣,别叫他一直闷在你们府里。对了,你二哥可有消息?”

贺轻舟摇头:“也不只中了进士没有?小弟怕二哥他重颜面,没中进士便不肯还家。”

*

书砚对贺轻舟说,湛蓝已经查出是糕点是因为用了有毒的面。而面里是谁下的毒,便不得而知了。

不过,府里管食材采购分派是贺行舟的亲母和夫人。本来应该是贺行舟的嫡母在管,可赵夫人不喜这些杂物,分下来交由几个妾室打理。贺行舟过了弱冠年龄,先后娶了两个正室,赵夫人便将打理庶务的事交由儿媳妇去做。

贺行舟的亲母周氏,借着儿子的势,在府里愈加霸道。不但分抢了儿媳妇的活计,还削减赵夫人和其他妾室的用度。周氏野心大,地位不高,却极工于心计。别说懦弱可欺的赵夫人,就是老太太和大董姨娘,也不愿时常与她有冲突。

贺轻舟思索,若是能借此机会,往贺徐源一家身上泼脏水最好,关了唐若浔的禁闭,外头的买卖他更容易掌控。

退一步也可以,除不去唐若浔,就先挑了贺行舟亲母周氏和夫人秦氏的差事。贺行舟为人虽粗,却不坏。贺轻舟良心之下,能做的,只有保证贺行舟以及贺行舟独子的安全。

“书砚,咱们屋里头是不是有只蓝底粉彩梅花纹的粉盒,你叫画雪找只镶明珠的盒子装了,你速去请唐姨娘过来一叙。”进了里院,贺轻舟对书砚这般道。

晚饭时刻,老太太定要发作,到时只怕周氏把罪过推脱到儿媳秦氏身上,或者两人齐心,寻个丫头小厮顶罪了事。老太太也不能对二人用强,凭他们一方的力量或有扳不倒大房的可能,需找个伴儿来,共同图之。

三房的生母大董氏刁钻野蛮,不可共事。贺徐源的填房小董氏又是个蠢的,听人做事的物件罢了。说起来,贺徐源身边的人,只姨娘唐若浔精明果干,要是能和唐若浔联手,一起扳倒大房,两人平分利头,总好过被周氏逃了此难去。

只是,贺轻舟不由怀疑此事是否能成。先不说贺徐源一直把他当做眼中钉,对大房一家反倒处处放松戒备。单是唐若浔此人心思重,不知能不能说的动。万一唐若浔就是不愿意看他得利,反而说服大小董氏帮着大房,那可就大大不妙了。

书砚去请唐若浔的路上,贺轻舟在屋里来回踱步,拿扇面顶着额头思索。

“这个给你吃。”莫沾衣完全不知贺轻舟心事,正忙着和书墨分赃。今日一天,贺轻舟给他买了许多零嘴。他怕放坏,就主动分给书墨他们。“这些个给画雪姐姐他们,你先拿着。还有小鼓,玩的没意思了,轻舟说王奶妈家里有小孩,明天送给她好了。”

书墨拿干净帕子铺在床前的足榻上,夫人有桌子都不肯用,非要趴在床上整理。“给我的,都放在帕子上。”书墨打个哈欠道:“你给王奶妈东西的时候凶着点,否则她会一直找你要的。以前公子赏我东西,她问我要,我给了,后来她就总问我要,书砚看不过去,冷脸骂了他几句,这才给我保住了些东西。”

莫沾衣吓出一身汗。他哪里有东西给王奶妈,要是给了王奶妈一个小鼓,王奶妈再朝他要第二个或者要他别的东西怎么办,他就只有贺轻舟给买的这么一床的东西。分了许多,他已经够心痛的,哪里舍得再被人要走几个。

“给你吧,很好玩的。”莫沾衣将牛皮小鼓塞进书墨怀里,摆出大方的嘴脸,笑眯眯道:“这个要二百文呢,我其实舍不得给那个王奶妈,给你我才愿意,只是怕你不喜欢?”

书墨傻乎乎,闻言十分感动:“没有,我很喜欢。从来没有人给我买过这个呢,书砚只给我买吃穿书本,无聊的很。”说着说着,鼻头一算,眼圈竟红了。

莫沾衣趁热打铁道:“吃穿书本才是正经事,书砚对你用心啊。他要去往桃花山上送信,要走好几日呢,你定然会想他,我让轻舟把你也派去好不好?”

“那么远,公子不许我出远门的。”贺轻舟怕他连累书砚办事。他和书砚以及两个婢子,只要有一人在家,就不许他出远门。

莫沾衣道:“我会同他说的,好书墨,我有事求你呢。”

“只要能帮,我肯定帮。”书墨说完话,沮丧的想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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