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炫奕走路不像以前顺畅,脚趾被萧如云踩肿了,李炫奕握紧九天兵鉴,穿过月亮门的时候,嘟囔抱怨了一句,得同毛绒团子说说,自己可是为她才忍下来的。
萧如云站在原地怔怔的出神,娇软的身躯像是被寒流袭击瑟瑟发抖,脸色也白得像纸,“怎么会?怎么会?九天···九天兵谏怎么会落入李炫奕手中?他怎配研读九天兵鉴,他不是最喜欢美人的吗?”
“女郎。”
跟在萧如云身后的苏娘上前,扶住萧如云,“您是怎么了?大夫人还等着您,秦王世子是客人,看样子以往的传闻也不尽然是可信的,奴婢看他礼数周全,不会怪罪您无意之举。”
她的柔声宽慰的话语,不仅没安抚下神色恍惚的萧如云,她突然恼怒,眼里满是彻骨的恨意,苏娘心里一紧,毫不怀疑李秦王世子如果此时在萧如云眼前的话,萧如云没准会撕了秦王世子,这股恨意,让苏娘倒退了一步,声音颤抖:“女郎。”
萧如云尽量平复心中的恨意,不想在苏娘面前表露太多,半转身望向镜湖,过了好半晌,萧如云轻声说道:“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他不会改变性情,改变贪恋美色的嗜好,即便他最后被人践踏,受尽侮辱,他也天底下最大的好色之徒。无论他的妻子小产多少次,他永远都只会相信那些娶回来的妖娆。”
苏娘彻底的愣住了,自己主子说得是秦王世子?勋贵士族哪有几个不好美色的人?秦王世子虽然以前风评不是太好,不过自从传出三清祖师给了秦王世子仙缘之后,秦王世子荒唐的事情极少再做了。他来吴郡也有了七八日,于同龄人结伴同游,言谈间嚣张高傲不改,但听说极少碰歌姬,据说连最擅长的美人图都不画了。
胆敢在士族聚集的吴郡嚣张傲慢,秦王世子反倒让人高看一眼。
李炫奕张扬任性,但却没人不满。因为同辈人除了司徒九郎能辩驳倒他之外,旁人很难在他身上讨到便宜。
秦王世子出身好,长得俊美,不同司徒尚谪仙的俊美,辩才也好,会舞剑善诗词,吴郡的女郎有不少都倾慕于他。
一向脾气不大好的秦王世子在吴郡极少惹事,除了时不时的冲到司徒九郎面前受点刺激之外,秦王世子如今在吴郡的风评极好,虽然他每次都败于司徒九郎手中,但吴郡隐约间有传闻,士族的希望司徒尚对秦王世子赞赏有加,将李炫奕视为今生劲敌。
这则传闻尚没得到证实,也没谁敢去司徒尚面前求证。但被谪仙司徒尚列为今生劲敌的人,无异于抬高了秦王世子的名头,以前他的胡闹张扬,渐渐的成了率性而为,爱看年轻女郎,自然成了fēng_liú不羁。哪怕他还挂着煞神的名头,但更多的人认为秦王世子是真性情。
苏娘原本是个不太起眼的丫头,不知怎么就被萧如云调到身边,成了一等一的大丫头,苏娘很感激萧如云,伺候她尽心尽力,亦全心为萧如云着想,虽然有些畏此时的萧如云,还是劝解道:“您是不是误会了秦王世子殿下?”
萧如云眸子似冰,寒芒四射,又嘲讽,亦有自嘲,“痴人,愚人。”
如果那该死的李炫奕不是绣花枕头,有怎么会让美人于他趋之若鹜?他最是会说情话,动人的情话骗了多少人?骗了多少的女子?也算是他本事,直到他穷困潦倒,被掳了所有的地位权势,自尊自信,落魄到极致,亦有人不离不弃的跟着他。
萧如云喃喃的说道:“我不会再愚蠢下去了,谁都可能改变,然卑劣好色的他永远不会改变。”
哪怕他有九天兵鉴···萧如云悲愤伤感之余,亦有几分的怀疑,九天兵鉴不应该是在司徒九郎手中?
司徒尚运用九天兵鉴整合北府军,在秦王战死,戍边军内乱之时,司徒尚辖制戍边军抵抗族,以惊世之策湮灭了胡族···那个时候天下谁人不知道司徒九郎?
如今那本奇书怎么会在李炫奕手中?司徒尚的旷世功勋会被李炫奕夺去?还是九天兵鉴是李炫奕给司徒尚的?
萧如云失魂落魄的去见李氏,进了门正好看到李氏面前堆放着许多金陵送过来的礼物。
每一件都极为的珍贵,难得的毛皮,尚好的锦缎,精致漂亮的珠宝,在木头盒子里放着难得的笔墨纸砚。即便在萧家这些东西都不是很常见。
萧如云的目光落在跪坐在李氏身边的萧琳身上,只听见萧琳说道:“恳请大舅母将礼物送还给祁阳侯夫人。”
李氏多了几分的为难,说道:“礼物虽是精致珍贵,萧家不差这几件好东西,只是外甥女大张旗鼓的送回去金陵,旁人只会小瞧你。”
李氏不由得暗自佩服祁阳侯夫人唐霓,萧琳收下礼物显得她慈爱不计前嫌,厚待萧菀之女。
如果不收,外人怕是会认为萧琳无理取闹,于祁阳侯不孝,虽说萧琳改姓萧,也在祁阳侯族谱除名,但她终究是祁阳侯的血脉,这一点不能否定。
萧琳垂下眼睑,“大舅母让人送回去之时,说给祁阳侯听,萧琳一切安好,同祁阳侯府再无瓜葛。”
“祁阳侯如果想要脸面,不想让人永远记得萧琳不认寒门之夫为父的话,唐夫人大可四处宣扬。”
萧琳笃定的轻笑:“祁阳侯夫人是极为要脸面的人,以端庄贤淑约束其身,大舅母大可警告她,别用琳成全其贤惠慈爱之名。”
“大舅母,我先告辞了。”
萧琳站起身,看向珍贵礼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