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曾氏这才释然了,转眼却又恨恨的说道,“我就知道是大房那两个没羞臊的带坏了你!”
什么?锦华惊讶的抬头看向母亲,不明白她为什么反应这么大。母亲的确不喜欢大房的任何一个人,但对于未成亲的那两个女孩,她平时倒很是留了口德,她时常挂在嘴边上骂的只有大伯娘和大伯两个人而已。
曾氏气的直接找了把椅子坐下,看这架势准备好好说道说道了,“你昨晚幸亏没去那边,你不知道锦凤的那个眼神哟!哎呦,我都替她臊的慌!”曾氏拿着帕子使劲挥了一下。
“那个锦秀,咱就不说了,你也知道,为了罗家那小子要死要活的,反正他们都有脸做的出来,也不就怕我说了。那个锦凤也好不到哪儿去。你知道她对你表哥的意思吧?”
曾氏见女儿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像是在走神,终于忍无可忍的逼问到了她脸上。
锦华只好抬眼无辜的答道,“知道啊。”语气仍然是淡淡的。
“你,你就没啥想法?”曾氏气的瞪着女儿,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样子。不是说香饽饽人人抢么,怎么还有人往外推啊!
“我有啥想法啊,我觉得他们俩郎才女貌,是天上一对,地上一双呢。”锦华继续淡定,非常实在的说着自己的心里话,发自肺腑的。
然而曾氏却气的一怒而起,“什么啊,她怎么配得上你表哥啊!整日里只知道穿衣打扮、描脂画粉的,也不知道学学厨艺、女红,也不知道三从四德,就爱招摇过市,没事就往外边跑。抛头露面的,私德不修,她哪里配得上你表哥了!”曾氏打心眼里看不上锦秀。
“而且,女孩子家家的,哪有她那样的,直愣愣的就瞅着人看,也不避着人些,什么矜持啊,端庄啊,这些竟然都不要了!有事没事的老上前边跑。这也是女孩子家该做的事?!也就是你大伯、大伯母那样的才能教出这样的好女儿来呢!”曾氏真是一脸的嫌弃。
她本来就看不上大房那边,没想到如今那一团狗屎竟然瞧上了她们老曾家的一朵鲜花,十足的痴心妄想!白日做梦!
锦华也想明白了。她决定绝不跟母亲吵架,吵架并不能解决问题。
于是她继续无视母亲的怒火,继续淡定,“娘,您也别生气。其实。您凭良心说,二姐配不配得表哥?二姐她要貌有貌,要财有财。虽说表哥他也许会青云直上,可是,他现在不过是个秀才而已,将来的事谁能说得准呢!虽然秀才已经很了不起了。但考个举人、考个进士有多难您也知道是不是?所以我说,如果他们若是成了,有了大房那边鼎力相助。表哥真能中个进士也未可知呢。再说了,您不是也看见了么,就算锦凤乐意了,大伯和大伯娘还不一定同意呢。”
“呸!谁用他们鼎力相助了,我老曾家死绝了不成?!他还不同意?!”曾氏又一次怒了。
“你不知道。昨天晚上你大伯和你大伯娘的表情,那叫一个强颜欢笑啊!可不是说么。你大伯考了一辈子了,连秀才的边都没摸到,结果,你表哥小试牛刀,随随便便就拿了个秀才回来!你大伯脸上那表情,简直恨得想生吃了你表哥的心都有了!这么多年了,也就今天晚上我才真是扬眉吐气了!你大伯娘一句酸话也说不出来了,她哪有脸说啊!哎呦,我现在心里头,可真是舒心畅意啊!可惜,你昨晚没去,你要是去了,简直是白菜豆腐也能乐得吞下两碗去!”
曾氏一面说着一面喜笑颜开,开心得意。见跟女儿也讲不清楚,便不耐的一摆手,“唉,算了!在这大喜的日子里,我也没心思跟你生气!咱俩啊,有的是时间算总账!”
说着就喜滋滋的出了门。
锦华歇了两天,觉得身子养的差不多了,腰腹之间没那么难受了,这才又向厨房里来。
刚走到大房院子门口,便听到大伯中气十足的骂声,“你这愚蠢妇人,让你给我拿件褂子披上,你还拿错了!哪有你这样无知的主母?!连我的衣裳放哪里都搞不清楚!你自己无用倒也罢了,再看看你教养出的好女儿,一个两个的都不知孝顺,一味的忤逆,我这个做父亲的尊严何在?!咱们是什么样的人家,自该配个门户相当的乡绅之家,或是书香门第。你看看,你那些好女儿一个两个的都看上了什么人啊那是!”
李氏似乎低声争辩了几句,紧接着便传来“砰”的一声巨响,把偷偷猫着的锦华也给吓了一跳,好似院子里倒了什么东西,接着又听见好像是锦凤的一声尖叫,“爹,有话您慢慢说,动什么手啊!”
锦凤在刘老爷和大爷面前一向很受偏疼,说话很是随便,所以敢直接开始吼大爷了。想必是李氏被推搡了一下。
院子里的脚步声顿时忙乱起来,各种响动之中隐约能听见锦秀的喝骂声,“贱婢,看见爹生了气,也不知道劝着点,拉着点!你这是做什么,跟块木头似的,立等着在旁边看笑话不成?!”
“啪”的一声脆响,难道是有人挨了耳光?
锦华心里痒痒的,却又怕引火烧身,只好按捺住好奇心,远远的站在墙角后头竖起耳朵凝神细听,心里不断推测着院子里的“战况”如何激烈,手紧紧抓住衣角,只觉得很是紧张、刺激。
“好你个毒妇,我跟你的事,你怎么无缘无故把小菊拉过来算什么?!简直不可理喻!”大爷的声音已经开始气急败坏了,所以竟然前所未有的大吼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