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华一路脚步匆忙,只觉得脸上突突突的直冒火,摸着烫的厉害,心里恨不能让迎面冷冷的风把这些乌七八糟的事全部吹个干净!
前世遇到他就是一段孽缘,如今自己拼命躲着这位瘟神,可事情兜兜转转的,居然又变成现在这样了!
若是被人传出什么话来。。。
刘锦华想到此,浑身顿时出了一身冷汗鼎炼乾坤。
自己倒不是怕人说三道四,对于那些流言飞语,自己早就看淡了。可是,被人诋毁的后果才是最可怕的,与人私相授受,那自己就只剩下嫁给他这一条路了!
这才是自己最不愿看到的。
当时,她自己并没有马上就开口讨要那荷包,她怕自己一个不注意,神怒之下口无遮拦的,把那人给惹恼了,反而把事情闹大,最后搞得尽人皆知,那就得不偿失了。
这个死人!前世年少时他明明一心只读圣贤书,根本不顾及儿女情长的,现在。。。谁知道他哪根脑筋没搭对啊!他不是少年老成么,什么时候变作年少轻狂了?
一时之间,她心乱如麻,恨不能现在就把那人提溜到跟前,乱刀把那人砍成一块一块的,方能泄她心头只恨!
等进了自家门,她在院子里立定了,努力平复自己太过急促的气息,一边听见屋里头经文诵读的声音很有韵律的传出来。
本来,趁这个机会,她还是很想让自己跟族人之间的关系更融洽一点的,然而,此刻,她心里乱糟糟的,就没了这份心思。
夹道背风处燃着烧水的小火炉,水早就突突的冒着热气沸腾起来。
锦华把手洗净,沏好茶水,轻手轻脚的进屋,把茶水和瓜子摆放到了一旁的小桌上,又悄悄的退了出来。
诵经声并未停息,屋里的人都在专心的念经,曾氏也是投入其中,心无旁骛。
自己站在外头的话也太刻意了点,再说也冻得慌啊。锦华左右看了看,看见竖在了墙角的扫帚,便抄起来扫起院子来,尽管院子干干净净的,其实也没什么好拾掇的。
锦华一边暗中咬牙切齿,一边手底下用力,我扫死你,扫死你!
不久,她就忙活出了一身汗,屋里的诵经声也告一段落了。曾氏笑吟吟的送两个人出来。天色已经不早了,该回家做饭了。普通人家的妇人能偷得一时半刻的清闲都是很难得的。
四奶奶一边走一边还回身跟曾氏商量着,“老二家的,我看到十五那天我们再来一趟,还得辛苦你多教教我们这几个睁眼瞎呢!”
曾氏笑着满口答应,“四婶,您还跟我客气什么啊。弘扬佛法本就是我分内之事。”
二成家婶子转头看见锦华便又夸赞起来,“锦华真是勤劳肯干,这一会子的功夫就把院子给收拾的这么整齐了!怪不得二嫂家格外干净整洁呢。我都听人说了,就是二嫂家的院子都比我们家里那炕头干净呢!”
几人都笑起来,二成家婶子却意犹未尽,忍不住多嘴,“不过,我那伯父也真是的,大嫂那边好几个伺候的,何曾轮到他们娘几个亲自动手扫院子了!也就是二嫂你性子厚道吧。。。”
曾氏只笑笑,也并不添油加醋,客气的把两人一直送到二门上去。
。。。。。。
锦年刚回到自己家,就觉得气氛不对。自己还奇怪呢,爹不是走了么,家里怎么还这么冷飕飕的啊。
一抬头,他就知道原因了。他姐正站在院子里,冷着脸朝着自己摆手呢。
锦年隐隐猜到了原因,只好低头搭眼的跟着姐姐去了厢房。厢房里没生火盆,清冷得很,但锦年已经顾不上了。
“东西是你送出去的吧?”锦华直奔主题。
锦年急着张嘴想解释,想说明自己是无辜的,冤枉的,但马上就被他姐冷冷的截住了话头,“不用多说了,既然是你送出去的,你就得负责把它给要回来大唐群芳谱!否则,别想着回家里吃饭,爱上哪儿吃上哪儿吃去!”
好吧,这一下就点中了他的死穴。
他虽然一直跟曾尚才住在一起,但吃饭还是回家里吃的,因为表哥那儿的饭食跟自己以前吃是一样的,一样的难以下咽。由俭入奢易,由奢入俭难。他是再也无法咽得下那种饭菜了!
这边是表哥预料中的冷脸,那边是小菊姐令人记忆深刻的饭菜。。。锦年太纠结了!
于是,苦命的刘锦年没捞着吃上一口热乎饭,就被他姐给赶出来了。
曾氏还奇怪呢,“都到了饭点了,锦年又去做什么啊?”
锦华无辜的一摊手,“说是忘了拿什么东西了,回小偏院拿去。”
曾氏和锦华便坐着等他,这一等就是足足小半个时辰的功夫,曾氏急得去门口看了好几次,催着锦华去看看她又不动窝。
天都黑透了,锦年才披着一身的寒霜面无表情的回来,身上虽然穿的挺厚的,却仿佛已经被冻僵了一般。
曾氏很心疼,忙活着给儿子倒热水洗手。
锦年被曾氏塞了个手炉暖着手,抬头迎上姐姐的眼睛,便微微的朝她点了一下头。
锦华一颗心这才落到肚子里,只希望那个荷包挂的时间不够长,没让有心人看见就阿弥陀佛了!
饭桌上,锦华殷勤的给弟弟夹菜,见他还有些心有余悸的样子,便安抚道,“明天厨房里包饺子,姐专门给你做你爱吃的南瓜三鲜馅!”
“真的!”锦年高兴起来,被表哥冷若冰霜的眼神冻得僵硬的身体总算有些热乎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