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一口气问完后就直视着对方那双波澜不惊的眼。这话其实昨晚她就想问了,但担心把人给惹怒,最终作罢。
可现在,人家都干预到她的行动了,怎么也不能再这么不明不白下去。
未名沉默片刻后说道:“先去殷据那里是为了找到你,找到之后自然要接触。”
苍苍等了半天没等到下文,急忙问:“接触?为什么要接触?”
未名看了她一眼,慢吞吞地道:“余师叔说,有接触才有可能触发契机。”他修长玉润的手摸娑着木盒边缘,目光有些迷离,“只能告诉你这些,总之你还有用,我们不会对你不利,反而会保护你。”
什么叫你还有用?怎么听怎么奇怪。苍苍看他闭上嘴巴显然是不肯再说了,肚子里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一一忍着。
小半个时辰后,车子停在开山爵府前,这次苍苍提前两天呈了拜帖,确定不会再扑空。
她走了两步发现未名也跟上来,忍不住翻个白眼:“你上回诓开山爵南下,现在又跑到她家里来,不怕她跟你算账?”
“我又不是自己出面,她怎么会认得我?”未名理所当然地道。
这就是承认调虎离山是他干的?
“你为什么那么做?既然我们不是敌人,你那么较真做什么?”
未名不说话了,后头的麻叶桑瓜对视一眼偷偷地笑,还不是师兄说苍苍不知道幕后有他,然后故意闹了这一出?结果还要瞄准时间点把开山爵又从南边引回来好及时赶到宫宴上,绕了这么一大圈,说起来还是自己折腾自己。
苍苍没得到回答也不再纠结,上前叩响了门环,稍稍等了一会儿。一个老仆打开了门:“你是?”
“老人家你好,在下慕苍苍,特意前来拜访开山爵,前日已经递过拜帖的。”
“哦,是你。爵爷一早吩咐老奴在这儿等你呢,快请进……这三位是……”
苍苍回头瞧瞧,撇撇嘴:“他们是……在下朋友,因仰慕开山爵风范,就一起来了。”
“朋友”二字,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仆犹豫了一下。最后大概是看未名他们年纪轻且神情坦荡,他觉得可以放心,便拉开门把人都请进去。
开山爵府比起侯府要小得多。但胜在清幽精致。苍苍几人跟着老仆穿过两进院子,便看到一个穿着黑色衣服绑着一根乌亮辫子的女子正在院子里侍弄花草,老仆走过去:“爵爷,慕姑娘来了。”
黑衣女子转过身来,正是开山爵。今日她的衣着休闲了许多,使她的神情也不那么铿锵冷硬,她看到苍苍甚至嘴角勾了一下算是笑了:“你来啦,等我一下,我去洗个手。”她放下手中的剪刀叫老仆给客人看座,自己便往屋里走去。
苍苍顺着她的身影看去便见廊下绒垫上坐着一个五六岁大小的男孩。他正全神贯注地摆弄着一副积木,根本不知道有人来了,连开山爵经过他身边也不知道。不过苍苍却很清楚地看到。开山爵在路过她身边时脚下略顿,那冷清清的眼里流露出浓浓的怜爱之情。
苍苍眉梢轻动。
老仆人搬来了三把椅子,就摆在院子里,歉然笑笑:“我家爵爷无论说话做事都喜欢在露天底下,几位别见怪。”
苍苍摇头便是不介意。挑了把最靠近走廊的坐下来,而其余两把本是为麻叶桑瓜准备的。不过他们都稳稳地立在未名的轮椅后面。苍苍当然不会勉强他们,朝着男孩点点下巴:“小世子就这么坐在这里不会受凉吗?”
天气虽然暖了,但对于一个小孩子来说还是嫌冷的,更别说这是个从小身体不好的孩子。
男孩似乎听到有人说到自己,从积木堆里抬起头,揉揉眼睛,看清了苍苍,只觉得她长得真是好看,嘴角一弯笑道:“阿晚不凉。”
开山爵的小世子姓殷单名一个晚字。
好可爱的孩子。苍苍愣了一下,回以一个和善的微笑。索性重生这么久以来她的性子改变了不少,柔软的那一面渐渐地被激发出来,否则以她以前那张冷脸,这一咧嘴要吓坏人家了。
“你在搭什么?”她尝试跟他说话,不过她基本没有与小孩子相处的经验,也不知道说什么才合适。
不过殷晚很高兴有不认识的人能陪他说话,耍宝般地向她展示成果:“是父王的头盔哦,姐姐你看威风不威风?”
那垫子上的积木果然呈一个帽子似的形状,也不知道他怎么搭起来的。苍苍点头:“很威风。”她看看殷晚那头稀疏并且微微泛黄的头发,“你知道你父王的事?”
“当然啦!”殷晚不大健康的小脸上满是自豪,“我父王是大央的英雄,最了不起的人。”他揉揉眼睛,“将来我也要成为他那样的人。”
“小小年纪大话倒是说得溜。”开山爵从屋里出来斥责他,不过语气是愉快的,“今日你玩够了,该叫你高川叔叔带你去休息了。”
“啊?噢。那姐姐我先走了。”殷晚有些失落,不过还是很乖巧懂事地跟苍苍道别,然后自己站起来。他不知道是坐得久了还是怎么,下肢有点不稳,小小的身子挣了两下摇摇晃晃的,开山爵就站在旁边看,却不动手帮他,哪怕有苍苍几个外人在看着,她也不介意儿子出丑一般。
当殷晚站直了,边上突然就冒出个脸上带着面具的男子,他正是当日陪伴开山爵进宫的那人,苍苍知道他是开山爵座下四大将军之首的高川,他不像高山高龙在外做事,而是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