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珩儿,她来做什么?”
一个妇人尖锐的声音打断她的话,望去,只见听潮居入口来了一群人,为首的就是方氏和墨青染。方氏面冷,眼神更冷,一派指责管教的气势,而墨青染堵着嘴满脸不高兴,看到墨珩紧紧站在苍苍身边,提裙碎步跑来抱住他的手臂:“哥哥,你今天怎么没去太学院,害我一个人都不想去。”
说着还挑衅地瞪了苍苍一眼。
苍苍面无表情,她分明记得墨珩吩咐过下面,一旦看到方氏过来要提前报信的,现在却是怎么一回事?
然后她看到一个侍女疾步走到墨珩身后:“公子,夫人不让通报,奴婢们也没法……”
声音脆练带点轻柔,人也长得冰雪般伶俐,正是苍苍住听潮居那段时间里打过交道的雪香,墨珩两大侍女之一。
墨珩听了她的话,不悦稍缓,责怪地看了她一眼却什么都没说,上前见礼:“母亲,您怎么来了?”
方氏哼道,“听说你们父子放着正事不做,大门也不出,我还担心你们怎么了,不能过来看看吗?你倒跟我说说,是不是有什么病痛,母亲给你们请最好的大夫,这病气病根啊,得趁早拔除,否则你越忍她,她就会越发嚣张。”
说着目光犹如一柄利锥戳向苍苍。
墨珩听出她话里的夹枪带棒,皱了皱眉,解释道:“是有点事,现在已经好了,儿子正要送人出去,先……”
“这是来了客人呀!”方氏突然越过他走来,上下打量苍苍,“这模子好生熟悉,珩儿,你不给母亲介绍一下,这位是什么身份?”
什么身份?
苍苍收回在墨珩和雪香之间来回逡视的目光,微微挑眉,从方氏眼里看出鄙夷不齿,那简直就像在看丈夫在外留下的野种,充满了怨恨嫌弃。她记起过去偶尔见到方氏,她表面仪态大方,眼中却掩不住一抹寒冷,但那也仅仅是寒冷而已,从不曾像今天这样赤裸裸地表现过。看来她的逐渐崛起和墨松墨珩的态度倾向,已经越过了方氏的底线,没有了那种优越感,她只能凶态毕现。
真是个可怜的人。
苍苍没有说话,连姨一把站到她面前,不客气地冲方氏道:“她是什么身份,如今满城皆知,你一个妇道人家既然这么消息闭塞现在又来问什么问?平白显得自己愚蠢罢了。”
“你又算什么东西!”
“方若锦你胡闹什么!”愤怒的声音从正厅里传出,墨松柱着拐杖从里面出来,墨珩连忙扶他,被他用力甩开手。他艰难地走到方氏面前,压低声音训斥:“跑到这里大呼小叫你丢不丢脸,你不要脸也给我留点颜面!”
转脸又和颜悦色地对苍苍说:“你先回去,这里我会处理好。”
苍苍还没表示,方氏就叫起来:“我大呼小叫?我丢了你的脸?墨松你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何曾给了我面子?!”
她一下子发飙,歇斯底里地扯开声音喊着:“我告诉你墨松,丢脸的是你自己!亏你也饱读诗书,连起码的规矩都分不清了吗?”她指着连姨的鼻子,怒瞪墨松,“让一个下人顶撞主母,让一个私生女爬到正妻的头上,这就是你墨松的颜面,就是墨氏的体面?我说几句怎么了,我有这个权力,我就是要她们现在给我跪下,放到哪国哪家也没人能给我挑出个错出来!”
苍苍的脸色一瞬间变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