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棵参天古树下,斜斜的倚着一个人影。他穿着一身红色锦衣,红的刺人眼目。那明净白皙的脸庞,透着棱角分明的冷俊,狭长的凤眼,半眯着,看不清眼中的情绪。直挺的鼻子,还有那张扯出淡淡弧度的唇,散发出一种邪魅的诱惑。
他不是在临县吗?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在看到他的那一刹那,秦香儿便知道自己完了,自己这几年来的冷静完全被打破了。本以为即使再见他,也可以形同陌路。可是当他那张连笑都异常清冷的容颜出现在眼前时,她才知道,她远比自己想象的更要想念他。
果欣王目光扫过他的父皇,他的大哥,落在了他身边那惊愕的望着自己的秦香儿身上。唇角的笑容僵了一下,接着又缓缓的再度扬起,笑得比刚才更加的灿烂:“秦香儿,太子妃呀,你也来了?来做什么,想念本王了不成?”
“阳——三弟,我,我——”秦香儿心里若被冰水浇了一般的发凉,我了半天也不知该怎么接口。
站在秦香儿身边的太子脸色渐渐的阴了下来,拉着她的手不自觉的用力,那力道之大,使得秦香儿微微的蹙起了秀眉。
果欣王目光顿在两人相握一起的手上,似笑非笑的道:“这成亲也三年了,太子,太子妃二人还真是恩爱。”
秦香儿本能反应般的想要缩回手,却被太子握的更紧。
“三弟,我夫妻二人感情一直非常好,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今日我和香儿来这儿,并不是来找三弟你,所以你也不用自作多情。”太子目光冷峻,说话一点也不留情面。
果欣王听了这话,不怒反乐:“大哥,你这话也太好笑了,你不来找我,到我府上来做什么?”
太子并没有再说话,把目光投向了皇帝。那本来并不打算插话的皇帝不得已的咳了咳,道:“阳儿,是父皇下旨让他二人来的。”
“有事?”果欣王扬了扬眉。
皇帝干笑了两声,才道:“父皇想从你的库房里取一样东西急用,你不在这留城,父皇便寻了香儿来。”
“父皇你不说,孩儿倒真的忘记了,原来,孩儿的库房还有把钥匙在太子妃手中呢!”听果欣王这话,似乎是真的把三年前大闹婚堂的事忘了个一干二净,只是这种事,真的能忘?
秦香儿的眸子迅速的变红,受伤的目光和果欣王冰冷的目光对视着,终于受不了那冷意,泪水从眼眶中滑了下来。她赶紧抬起衣袖,将那落出的眼泪迅速的擦去,露出了一个很平静的笑容:“原来三弟你是忘记了,我还一直想什么时候把这还给你呢。既然现在凑巧遇见——”
秦香儿从手腕上褪下那红绳拴着的钥匙,冲着太子温柔一笑,在太子目光微闪,松开手后,静静的走向果欣王,目光幽怨,一眨不眨:“那便将它还给三弟你。”
果欣王脸上的笑容一顿,狭长的凤目再次眯起,又黑又密的如扇子般的睫毛掩住了眼中的情绪。白皙骨节分明的手却是随意的伸出,似是有意,似是无心的从秦香儿的手腕缓缓的滑至她的指尖,将钥匙接过。在看到秦香儿身子明显的一颤后,轻轻的笑声传出:“那本王便把它收回来,本王会替它寻找一个更适合的女主人。”
在说这女主人三个字的时候,果欣王脑中出现了一个倾城倾国的绝色容颜,那容颜比起秦香儿来犹胜三分,特别是那双水灵灵的眼睛,带着三分妩媚,三分纯真,三分狡黠,还有一股平常女人没有的坚强和自信。那女人,现在应该也到了留城了吧。
温小暖,这一次,你绝逃不过本王的手心。不过,这一次,本王不要你的命,而是要以重回这果欣王府,做回本王的妾。
“阳,你已经有喜欢的女人了吗?”看到果欣王在说到女主人三个字时嘴角那泛着温柔的微笑,瞬间刺伤了秦香儿的眼睛,即使知道皇帝和太子就在身后不远处,她也压不住心底那突然涌出的难过,呼吸困难,声音无力,却依旧是带着一丝期盼:“阳,其实香儿心里一直只有你一个人!”
果欣王黑眸震动,凝视了那水汪汪满含情意的眸子片许,平静无波的脸上突然涌出了愤怒,他向着秦香儿走去,一步,两步,在秦香儿下意识要后退的时候,抬手抚上了她苍白的脸颊,像抚摸珍宝般的温柔。在那灼灼的目光下,秦香儿只觉得浑身僵硬,眼看着果欣王那俊逸的容颜在眼前放大,却如失了全身力气一般,没法动弹。
“阳儿,你要做什么——”
“刘阳,你放肆,她是本太子的妻。”
两个声音同时响起,在秦香儿被太子刘亦远一把拉回怀中的之前,果欣王便止住了动作,在她耳边不远处轻喃了一句话:“香儿,你后悔了?早知今日,当初为什么不跟本王走?”
在这句话传入耳际时,秦香儿便觉得心被人狠狠的撕裂了,泪水一下子涌出了眼眶,顾不得是在太子的怀中,很是伤心的哭了起来。
“香儿,没事的,本太子来教训他。”太子安抚的拍了拍秦香儿的后背,然后放开了他,向前跨了一步,目光怒视着那满脸不在乎神情的果欣王,道:“刘阳,听说你这几年功夫又进一层,想必已是很了不起,本太子便和你比划比划。”
果欣王如没听见一样,连抬眼都不曾,轻轻的拍了拍衣袖处的灰尘,淡淡的道:“比武?随时恭候。”
太子的好修养每每一遇到刘阳,便尽数失去,这一次也不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