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刚驶入皇宫,拓跋濬身边伺候的领头太监张佑便早已在宫城正门中阳门候着了。博陵长公主和冯落璃一下车,张佑便迎了上去。
“奴才参见公主,参见冯姑娘!”张佑弯腰向两人行礼,
博陵长公主微微颔首,淡淡说道:“张公公,皇上呢?”
“启禀公主,今日陇西屠各王进宫见驾,皇上在天安殿和他们商讨国事,一时分不开身。这不,派奴才先来禀报一声,在跟前儿伺候着。还有皇上让奴才给公主带话儿,请公主先把冯姑娘带到凤栖宫休息片刻,皇上忙完了就去看姑娘。”
博陵长公主轻轻拍了拍冯落璃的手,“也好!咱们先到母后那里先休息一下!”
冯落璃弯腰向博陵长公主施了一礼,缓缓的说道:“公主!奴婢想先去式乾殿前去探望姑母,不知可否?”半年没见,也不知道姑母怎么样了。对于姑母冯落璃总是满怀感激、一心挂念的。
博陵长公主脸上出现一丝担忧之色,犹豫了片刻还是点了点头,轻声道:“好!咱们去看看太妃,不过璃儿......”
“公主!公主!”博陵长公主说话之际,一个身着浅粉色襦衫、白色褶裤的小宫女急急忙忙跑了过来,
博陵长公主一看是母后宫里侍奉的丫鬟,急忙问道:“怎么了?是不是母后出事了?”
小宫女喘了口气说道:“公主放心!太后她一切安好,只是太后娘娘今日没见到公主,很是挂念,这才着奴婢四下找寻公主的。”
博陵长公主闻言松了口气,转过身来不好意思的看了看冯落璃,“璃儿,我先去探望母后,就不陪你去式乾殿了!实在抱歉,你不要挂怀才是!”
冯落璃浅浅一笑,“公主要事在身,大可去忙,奴婢自己去便是了!”
博陵长公主感激的笑笑,继而对张佑说道:“好好陪着姑娘,有丝毫闪失本公主拿你是问!”
张佑急忙弯腰行礼,满口答应,“奴才遵命!”这可不只是公主的命令,这些天,可算是看在眼里了,这冯姑娘可是皇上心坎儿里的人,得罪了可能八辈子都吃罪不起。
“璃儿!我这就先走了!待会儿再来看你!”
“公主慢走!”冯落璃福身恭送,
见博陵长公主走远,张佑这才转向冯落璃恭顺的说道:“冯姑娘,奴才带你前去式乾殿吧!”
冯落璃点了点头,走在前面,边走边对身后猫着腰走路的张佑说道:“张公公,这些年你可还好?”
张佑微愣了一下,虽然一早就知道了冯落璃就是当年在自己手下浣衣的小丫头,但却不敢造次,毕竟尊卑有别,自己一个奴才怎么敢跟主子讲交情。
现下冯落璃说起来,张佑自是不敢胡乱揣测的,含糊其辞的承认,“有劳姑娘挂牵了,奴才在浣衣局粗使了几年便在太**中当差了。日子过得还好。”
张佑旁敲侧击的试探着冯落璃的想法,如果是那种讨厌别人说之前卑贱之事的,自是不能乱说话的。
冯落璃略略一笑,心中自是知道张佑的想法,“张公公不必忧心,我并无他意。前些儿年,在浣衣局张公公照顾有加,我自是记着的。这些情分也自是别人比不了的。”
冯落璃略微驻足,看了看不远处的式乾殿,不经意的说着,“如今,张公公身为皇上身边的领事公公,以后还望多加照拂才是。”
张佑闻言,立刻更弯了腰身,“奴才不敢!以后姑娘有用到之处,尽管吩咐便是。”
冯落璃点了点头,径直走向了式乾殿。张佑看了看冯落璃的背影,以前那个干瘦的小丫头如今也是出落得亭亭玉立了,还成了如今皇上的心上之人。
冯落璃和皇上的事,张佑自是打听了的。莫说是今日冯落璃开了口,即便是她箴口不言,张佑也日日在皇上面前走动,这其中的轻重也是明白几分的。
式乾殿内,左昭仪坐在冰凉的地板之上,身上的衣服划破了好几处,发髻凌乱散落,姣好的面容之上还带着几道青紫的伤痕。
一个身穿玫红色制衫裙的宫女,站在左昭仪的身前,指着坐在地上的左昭仪刻薄的说道:“怎么?还把自己当成是昭仪娘娘啊!也不看看如今你这副苟延残喘的模样,动了动不了还跟我面前摆谱,我看你是活得不耐烦了找打呢是吧?”
说着那宫女将一只青瓷茶杯摔倒了左昭仪的跟前,尖声喊道:“快!把这地板给我擦干净了!新君登位了又如何?也没把你这过气的娘娘当回儿事不是?所以呢,咱们一切还照旧,你还得听我的命令,干活!”
左昭仪没说一句话,低头捡着地上的青瓷碎片,脸上没有任何的表情。突然那宫女一脚踩在左昭仪的手上,手下的青瓷片刺进了左昭仪的手掌,顿时鲜血顺着手掌流了出来,殷红一片。
“你在做什么?”突然一个身着土黄色夹衣,同色褶裤的小宫女从内室跑了出来,喊着拽开了那宫女的脚。急忙把左昭仪的手拿起来捧在手心,“娘娘,您的手破了!”看着左昭仪手心的被割破的伤口,怒视着那个宫女吼道:“你一个奴婢,凭什么这么对待娘娘?”
那宫女冷哼一声,一脚将小宫女踹开,“贱人!我是奴婢,你就是主子了?看我今天不教训你!”说着拿起一边漆几上的鸡毛掸子就抽打起那个小宫女来。
“秋儿!小心!”左昭仪想过去拦着,一下子又倒在了地上,
“娘娘!你不要过来!奴婢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