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落璃点点头,“本宫知道除了妹妹宫里的贴身宫婢之外,其余一应宫女皆要任凭司官差遣,但此事终究是与妹妹有关,本宫就事先给妹妹提个醒儿。”
说话间,佩儿端了茶走进来恭恭敬敬的给两位主子倒茶,曹中式瞥了佩儿一眼,心中不由得咬恨,这平日里名不见经传的外使宫女竟这般会招惹祸端。
“娘娘,倘若是嫔妾身边的人惹出了事端,嫔妾决不护短,娘娘尽管宫规处置便好!”说着曹中式剜了佩儿一眼,吓得她不自觉缩了一下身子。
冯落璃则是像没看见似的,只自顾自的说道:“这紫宫司官未免胆子也忒大了些,什么事都敢指使他人前去,是该好好审审了。”
“佩儿!还不快跪下!”曹中式朝佩儿低声冷喝,“自己惹出的祸事,不前去慎刑司自首,还劳驾娘娘亲自前来,真是该死!”
佩儿顿时明白了,想来是内廷司自己行为不端之事被人告发到了昭阳殿,不由得赶紧跪下,脸色紫涨且又羞愤不已,自觉再无颜面苟活于世,便要撞柱。
“拉住她!”
冯落璃见状急忙喝道,不想佩儿动作太快眼看就要撞在柱子上。只见一个迅疾的身影,是悠扬。她一把拉住佩儿的身子甩在一旁的地上。
“出了事还未经查明便要寻死,成何体统?!”
冯落璃看着地上脸色惨白、两眼垂泪的佩儿不由得冷声呵斥。一旁的曹中式也赶紧行礼请罪,“都怪嫔妾不该先行呵斥,令其心生绝念!还请娘娘息怒!”
“罢了!还好未出人命!”冯落璃摆摆手,“把佩儿带回昭阳殿,本宫要亲自审问!究竟是何事会令其宁愿撞死也不先行陈情!”
“娘娘!嫔妾……”
曹中式见冯落璃脸含怒意,心知此事定然非同一般,而自己似乎又做错了什么,不由得想要为自己说话。但一开口,却又不知道说什么合适。
冯落璃扭头看看脸色略带慌乱的曹中式,缓了声调道:“妹妹也无需过于担心。只是紫宫之事妹妹还是要多留心才是。无论如何你都是这一宫主位,司官再大也是奴婢,怎的就一手遮天了?!今后如有何事,尽管到昭阳殿跟本宫诉说便是!”
“是!嫔妾谨记娘娘教诲!”
有了冯落璃这番话。无疑是给曹中式吃下了一颗定心丸。入宫这么久,她也算是看明白了,陛下青睐谁恩宠就会不断。自然走的近的人也会同沐恩泽,那么跟谁站在一起就尤为重要。
冯落璃点了点头,抬脚走了出去。
“嫔妾恭送娘娘!”
曹中式看着远去的冯落璃。她再也不能靠着寿安宫中那位行将就木之人。论家世她比不过两代驸马都尉府如今正如日中天能随时请旨回府探亲的乙凌;论美貌她比不过明艳照人、倾城之色、温婉可人的沮渠夏娜、玄珍和李芸;论手腕心机她更比不过八面玲珑的悦玲珑。那么她能比的就只能是依靠一个恩宠不断的人,即便是永远在她之下,也好过冷宫之中的空房寂寥。
如今看来这个人选没有人比昭阳殿那位更合适了。
冯落璃亲往紫宫将佩儿带回昭阳殿,自然惊动了某些人。先是请旨回府探亲的乙凌火速回宫,而后便是紫宫司官青茉亲往昭阳殿请罪。更意外的是,自受命查办谣传拓跋弘流言之事便一直无所进展的内廷司主司抱嶷竟也前往昭阳殿回禀流言一事。
“娘娘!内廷司主司抱嶷在殿外求见!”
冯落璃看了看身边脸色微变的青萼,点了点头,“请他到大殿去吧!本宫这便过去!”
“是!”
“青萼,你可还好?”
青萼看看冯落璃,“娘娘放心!奴婢没事儿!”
“不然叫悠扬和映雪陪本宫前去吧?你在去国子监迎迎弘儿。”冯落璃知道抱嶷对青萼来说始终是心里的一根刺。想要根除也不能急于一时。
青萼摇摇头,眸光坚定的看着冯落璃,“娘娘!有些事奴婢终究还是要面对才好!这些时候都是映雪侍奉皇长子,还是叫奴婢陪您前去罢!”
“好!”冯落璃点点头,站起身来由青萼扶着走出内殿。
冯落璃是见过抱嶷的,但并不甚记得其人的容貌。只见大殿中央站着一个微微弓背身着广袖深衣同色褶裤头戴黑色笼冠的太监。
“奴才参见娘娘!娘娘千岁!”抱嶷见冯落璃走出,急忙弯腰拱手施礼。红色行云缘饰沿边的深衣穿在抱嶷的身上,很是平整像是新熨烫过。
抱嶷年约三十,脸颊瘦削、颧骨略高、鼻子坚挺略内勾、一双狭长的眼睛总觉得他在谋划什么,一看看去只看得见脸上恭顺的笑意。却只感阴恻恻的。
“抱公公免礼!”冯落璃端坐在矮榻之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伸手端起手边的茶轻抿了一口,“皇上将宫中流弊之事交由内廷司查办,今日抱公公何以闲暇到本宫的昭阳殿?”
抱嶷缓缓挺了一下身子。“娘娘有所不知,今日奴才前来便是为了流弊之事。虽贸然前来昭阳殿实有不妥,但皇命难违还请娘娘恕罪!”
“哦?”冯落璃抿唇略笑,“既是为了流弊之事而来,本宫愿闻其详。”
抱嶷躬身施了一礼,而后狭长的眼睛略睁。“奴才奉旨查办流弊之事,所查进程也悉数禀报皇上所知。前些日子,奴才查到流弊之源出自已故椒房宫中宫婢青菊之口。原想将其抓回审问,但遍寻宫中而不得其人。几番查探,才知是娘娘连夜将其带回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