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她不再咄咄逼人,反而诉起苦来,喻歆暗自点头,确实是聪明了些,怕是前儿个被禁了足又罚抄了《女戒》的效果罢。再看她一边掉着眼泪,一边拿眼睛觑她,估计心里还在咒她呢,喻歆不禁暗暗发笑,就算是找理由也该找个好一点儿的吧,明晃晃的说是她抢了妹妹的亲事不厚道,事情如何她心里清楚,理由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妹妹你多心了,这亲事没定下就代表着双方无关系,聘都还没下,就算说出去也没人能挑错,也幸亏没定下,不然姐姐我就真是没脸面再见你了,你就放宽心吧,凭太太的本事定能替你说门好亲的,你是太太的亲女儿,难道她还会亏了你不成?你就听太太的话先绣嫁妆,安心的等着太太的好消息吧。”喻歆心中虽寒,但面上却还是装着亲厚的样子,安慰着她。
喻晴咬牙,恨不得敲碎喻歆的脑袋才好,她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她还故意兜圈圈,她不是应该主动将亲事让出来讨她欢心求她庇佑么,娘亲说得没错,小妇养的果然上不得台面,小气巴拉的,一点察言观色的本事都没,到了那种地方不被算计死才怪。
收回心思,喻晴泣然一叹,面露愁色:“姐姐只知其一不知其二,事到如今我也只好对你坦白了,姐姐答应我不要说出去哦……其实我与二公子早已见过面,上次碍于姐姐在场他未好意思相认,我……我们原已互定终身,他回去禀明双亲后便上门提亲,也不知哪个天杀的要害他把他敲晕,才让姐姐救了,说到底还是要谢谢姐姐,若非你好心相救,否则他今日怕是没了。然而,天意弄人,他念你的恩情要娶你,但两人若没感情,这几十年的日子该如何过啊!如今站在浪尖上,他失信于我我不怪他,他日他若反悔,那不是打你的脸面么?”
喻歆气得一拍桌子,大声骂道:“竟有如厮小人,妹妹莫要太伤心,你我姐妹情深,我断然不会让你白白受委屈的。”
喻晴着实被喻歆拍的那一下吓了一跳,同时心下窃喜,大姐说的不错,对付这种笨蛋不能硬碰硬,这笨蛋八成信以为真了,于是又嘤嘤哭了起来,拿手绢抹抹眼角的泪水,好不梨花带雨。
“姐姐对我真好,妹妹先谢谢你。唉……我也只是与你说说,这些话憋在心里难受着的,看着姐姐嫁得好我就放心了。女子不事二夫,我已心有所属,这话传出去也确实难听,名声受损,想再找门好人家怕是难了。”
喻歆心中又是一阵冷笑,喻晴兜兜转转说那么多不就是想在她心里插根刺,让她不待见叶子言,也好有个由头退亲,又或者是……
喻歆拍着喻晴的手,宽慰着她:“妹妹莫要妄自菲薄,这不都没人知道么,你且放宽心吧,太太不会让你委屈的。再说,这种贪新厌旧的人不要也罢,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他倒敢私下诱骗未笄少女,这样没规没矩的浪荡之人不值得妹妹挂在心里。等我过门后定会替你讨个公道,狠狠地整死他替你报仇,别哭了,看眼睛都肿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了。你们都听好了,妹妹方才说的话都给我烂在肚子里,若外头传出些什么污了妹妹的名声,仔细你们小命。”淡淡地扫一眼冬瑶和流云,两都连忙低下了头应了声是。
喻晴听得一愣,没想到喻歆这么会绕弯子,呐呐半晌不知如何接话,好一会子才反应过来,一时没差点咬破嘴唇,她这话不是变相骂她没规矩,浪荡么,正要爆发,又想到这回是来求人的,语气又软了些:“姐姐说得对,只是心已经丢了,还要得回来吗?”说着,又掉起了眼泪,手上的帕子都被浸湿了。
喻歆两眼翻天,哭吧哭吧,别以为掉两滴眼泪就能骗得过她,且不说她前后不搭的说词,就算真有其事,她也不可能轻易的放开,让你们平常老想拿捏我,你爱哭就哭吧,我就当你洗眼睛!
冬瑶忙上前帮着擦眼泪,劝道:“小姐快别哭了,眼睛都肿起来了,这几日为了此事就一直吃不下睡不好的,精神头也差了。二姑娘说得不错,待会儿还要去太太那儿呢,若是问起来,知晓是在二姑娘屋里哭了半天,眼泪更是掉了一罐子,没得连累了二姑娘受罚,我们还是先回去吧,听太太的话备好嫁妆,回头定能议门好亲事。”
听了冬瑶的话,喻晴刚想骂她吃里扒外,但转念一想,不错,要是眼睛肿了,又是在这儿哭的,凭着娘亲对她的疼爱,喻歆绝对吃不完兜着走,于是哭得更凶了,大有淹了喻歆苑子的架势。
见她们主仆二人一个假劝一个扯着嗓子嚎,喻歆身后站着的流云都忍不住想要揍人,不知这三姑娘的脸皮是什么做的,厚成这样,平常欺负二姑娘也就算了,她一个小小的丫鬟也敢威胁她家姑娘,真是狗仗人势,喻歆对她摇摇头,不怒反笑地道:“冬瑶说得对,待会儿太太要真是责怪起我来,还望冬瑶你做个证,妹妹你在我这儿哭,就是淹了我这儿,受了委屈太太一定会替你讨个说法的,这也正好,在家从父出嫁从夫,若嫁过去也不能明着跟二公子做对,不然人家还道苏家教女无方休了回来,那就真是让苏家蒙羞了。”
喻晴心里呕火得紧,听了喻歆的话面子上更是不好看,手里的绣帕也被拉扯的不成样子,心下更是暗咒:小娼妇嘴巴还真能绕,等我将二公子拿下,定要你好看!喻晴一抽一咽着,瞪了冬瑶一眼才道:“妹妹不是这个意思,我这不是走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