普普通通的一声爹,竟让两个人的身体同时为之一震。
这就是亲人间的心电感应吧!
可想而知,原主是多么渴望能见到她的亲人。
可恶的方氏!
苏老爷感觉热泪盈眶,差点就哭了出来,犹如初为人父般激动:“乖孩子,让你受苦了。”
“孩儿不苦。”苏喻歆摇了摇头,目光灼灼地与苏老爷对视。
父女相认,父慈女孝的一幕让在场者都不禁动容,除了方氏。
方氏气炸了,将手中的帕子扭过来又扭过去,心里却依然不得舒畅。
她恨呐!她算计了这么多年,这个贱蹄子竟然还没死,为什么她还不死,看着她那张脸她就想撕个稀巴烂。
那个贱人没死就霸占着老爷的全部目光,死后还留下个贱种,还想得到老爷的宠爱么?
做梦!
她是绝对不允许的,她一定一定不允许这样的事情发生。
方氏笑着走上前,目光柔软:“老爷,奴家决定亲自授教二丫头女工,以前是奴家被蒙蔽了双眼,日后定不会再犯这种错误了。将二丫头养在身边,亲自督授,奴家承诺,今日之事绝不会再发生了。同时奴家也有错,请老爷责罚。”
苏老爷偏过头看着方氏。他自小跟着老太爷走南闯北,阅人无数,也正所谓商场如战场,没有一点真本事根本不能撑着苏家到今日的地位。
就方才那一小段插曲,他多少也能看出些端倪。只是他不愿意相信,这位是他的结发妻子,他不相信那个温柔似水的女人能做出这种歹毒的事情来。
这种残害庶女的名声传出去,在这个墨守成规的社会中定必影响到生意,影响到苏家,他作为一家之主,他必须要稳住。
方氏边说着自责的话边注意苏老爷的表情,见对方面无表情,深知道他在思考问题,也就不出声打扰,静静地候着。
那厢老夫人开口了:“媳妇管理内院事务繁忙,你膝下还有四个孩子呢,再两个月喻宛就要出嫁了,又是一堆的事情等着你处理。二丫头胆子小,又怕见生人,就随着我吧。”
“老夫人,二丫头是我的女儿,教养女儿儿媳定是责无旁贷,儿媳之前犯下了大错,如今我定会教好二丫头,也算将功补过。况且老夫人要清修,怕是二丫头扰了老夫人清静,冲撞了菩萨。”
若去二丫头跟着老夫人,那自己不是拿捏不了她?说什么她都要反对。
苏老爷思量着两人的话,当家主母健在,将女儿养在老夫人身边那是拂了方氏的脸面,若养在方氏身边,他怕……
“就随母亲所说。”最后苏老爷觉得将苏喻歆养在老夫人身边会更为妥当,便点了头。
方氏却差点咬碎一口银牙。
天刚蒙蒙亮的时候,苏喻歆悠悠转醒过来。这是她这一个多月以来养成的生物钟。
她翻身坐起,抓起挂在床边的衣裳穿上,将衣袖口和裤脚各用一根带上束紧。上一世,自她懂事以来几乎没有穿过裙子,与大多数女性不同,她永远都是一套运动服和一双波鞋,行走起来不怕走光,不用瞻前顾后。
然而,古代女子只需穿一条亵裤打底,再系上裙子即可,入乡随俗,平日里她还可以接受,但在锻炼的时候就会觉得束手束脚,一不小心还会踩到裙角。流云给她做的裤子方便多了。
将裤脚束好,苏喻歆便开始每日的晨炼,围着小小的屋子跑动起来。都是二十几年的老习惯了,适应周遭环境后,做起什么事来都得心应手。
唯一不满意的就是晨炼的范围局限于室内,没办法,要抓她小辫子的人实在太多了,为免被人发现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她也偷偷在室内进行,她可不想被小题大做指着鼻子骂她没点大家闺秀的模样,会给老夫人的脸抹黑的。
值得庆幸的是,通过这一个多月来的饮食进补和锻炼,她的身体发生了比较满意的变化,强壮了不少。比起她上一世的身体依然差了一大截,但是她有信心,坚持就是胜利!
跑了二十三圈后便慢步走放松肌肉,额间出了一层薄汗,气息也有些紊乱。慢慢的,气息平稳了下来,天色也完全亮了起来。流云和红菱也正好在这时推门走了进来,手里各端着一盆清水和洗漱工具。
“奴婢向小姐请安。”流云福身行礼,抬眸看看苏喻歆红润的脸色,身子也丰盈不少,不再像一个月之前那般皮包骨了,心里甚是欣慰。“小姐的气息一日比一日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