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显然,卞之虎杀了这些老弱妇孺不解恨。于是,卞之虎在化为焦土的舍桥村里设空营,绑押着近百名受尽折磨的村妇在营中借以刺激回归的乡兵。再安排一千人马伏在舍桥村外的芦苇滩中,像高旭占了他大营一般守株待兔,等着白巾军和舍桥乡兵自投罗网。而他自己领着二千铁骑驻扎在离舍桥数里外的一个村庄,杀掠之后通宵淫乐。
但卞之虎等到的不是好消息,反而是他安排在芦苇滩当中的一千伏兵被高旭一把火烧了个精光。他大怒之下,领着二千铁骑杀了过来,发誓要把这支白巾军以及舍桥乡兵杀得一个不剩。
已烧成一片灰烬的芦苇滩上,烧焦了的清兵尸体横七竖八。卞之虎看在眼里,怒不可遏,当他纵马跃上的芦苇滩时,卞之虎只觉战马的四蹄一沉,有一种踏空了的感觉,顿时暗叫不妙。这战马踏足芦苇滩,便陷入淤泥之中,一时动弹不得。而身后的骑兵因为追随太紧,勒马不及,一时间,数百骑兵一股儿的陷入芦苇滩之中。那灰烬之下尽是淤泥,冲锋的战马以及骑手再加上惯性,其产生的重量远远超过了芦苇滩的支撑。
接着高字营的火枪轮流着开火了。
战马陷入淤泥之中,失去了骑兵的冲击力,再加芦苇滩这种天然的陷马坑太出乎意料,让卞之虎极是狼狈。他在亲兵的护卫回到了河滩上,看着高字营的火力给陷在淤泥之中的清兵以极大的杀伤,虽怒却又无可奈何。
失陷在芦苇滩里的清兵在高字营火枪的打击下死伤了数百人,而且那数百战马陷入泥潭里越是挣扎,沉得越快。因为战马踩踏破去芦苇滩表上的薄层,一会儿功夫,从河滩到高字营所立之处的沙洲之间的芦苇滩便成了一片沼泽地带,犹如隔了一条护城河一般,把两支人马分隔开来。
不过是从河滩上退到沙洲之上,就在高旭要求之下后退的区区数百多步之间,利用芦苇滩的天然陷马坑,创下的以步制骑的逆转。
初战大捷,高字营以及舍桥乡兵来说,自然是士气大振。人人看着高旭的视线充满了敬意。如果不是他提议退到沙洲之上,仍然站在河滩上拒敌的话,就算薛一刀的火枪三段击如何轮射,仓促之间也难阻挡卞之虎二千骑兵的冲击。再说,薛一刀虽然摆出了三个队列轮射,而事实上,三个队列配合得并不默契,并没有达到持续的火力,一个轮射之后,这队列就开始乱了。没有经过长久的训练磨合,这种轮射自然不尽如意。而只要让骑兵冲到近前,相等兵力的步骑相抗,步兵必败无疑。
既然有芦苇滩这个天然的陷马坑,卞之虎只得在河滩命骑兵落马,重整人马,把马匹收拢一处,化骑兵为步兵,开始列阵向沙洲上的高字营冲锋。这芦苇滩的沼泽一人多深,也差不多一匹马的高度。那些陷在沼泽中动弹不得的战马,以及葬身在芦苇火堆里的近千清兵尸身,刚好成了淤泥之中的踏脚之处。所以,清兵还是可以踏着陷在淤泥之上的马背和浮尸继续向沙洲冲锋的。
以战力而言,卞之虎这支铁骑是刘良佐麾下的精锐的江淮劲卒,尽管一个照面就在芦苇滩上死伤了三百来人,但卞之虎相信自己余下的一千七百虎卒完全能把沙洲上的不足千人的乡兵杀得片甲不留。
战斗并没有结束,相反却是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