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参,参加陛下……”
“众位爱卿平身。”楚辞抬抬手臂,“你们这是……”楚辞看着一殿几乎是东倒西歪的狼狈身影,十分的诧异。
“……”大殿里一片沉默,只是时不时就响起几声哼哧哼哧的声音,偏偏还不能殿前失仪,通通都得憋着。
“陛下……”福喜俯下身,低声在楚辞耳边说了几句话。
楚辞的表情顿时精彩极了。
他料到那个消息传出去,该让很多人都睡不着觉了,可是他没想到,原来他还低估了。
他们那哪里是睡不着觉啊,分明就是提心吊胆,战战兢兢了,真不知道他们是高兴的,还是害怕的。楚辞还真纳了闷儿,按理来说,楚轩才是“正统”,他这个西贝货一样的玩意儿,自己识趣儿滚蛋了,这些家伙不应该高兴的很吗?
上辈子不就是那样吗?恨不得他这个“耻辱”从来没有出现过呢。
楚辞哪里知道,这辈子,他的好处还没有被榨干,那些人甜头还没有尝够呢。
“爱卿,想不到你们竟然这么勤奋。”楚辞感叹着,“以前是朕错了,朕不该枉顾祖宗礼法,朕有罪。”
楚辞没让人有机会插嘴,先就来了一套“罪己诏”,这么多年了,楚辞大概当皇帝的本事没有长进多少,嘴皮子却利索了很多,速度快得让一群最爱“舌战群儒”的文臣们都插不上话。
其实武将们也觉得奇怪。怎么今儿那群平日里趾高气昂,恨不得拿鼻孔看他们这群莽夫的家伙们跟落了水的老母鸡一样就怂巴了呢?虽然不知道原因,不过心里好爽啊。
接着他们的陛下又是一通子曰诗云,听得一群莽夫头都大了。
这里行武出身的武将们,大多数都是大字儿都不认识几个,写个奏折都还得让自家军师捉刀,又哪里听得懂楚辞的长篇大论?
不过,虽然听不懂,但是感觉很厉害的样子。
末了,楚辞总结了一下大意:“以后早朝时间改回五更天,并且休沐时间由一个月八天,改回一个月两天!”
由简到奢易,由奢到简难。
楚辞眼见着几个老阁老开始翻白眼了,也就当没看见。拿了他的好处,还让他担了坏名声,狗屁。反正他以后也不当皇帝了,不关他事儿了。
“陛下……”底下终于有人忍不住了。
楚辞摆摆手,大义凛然道,“爱卿不必替朕开脱,朕已经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不能再继续错下去了,就这么决定了。”
楚辞那副凛然不可侵-犯的姿态让一群老臣哑口无言。没错,他是真的意识到自己的错误了,他会改,他真的会改!
谁的错误要五年以后才哭着喊着认识到了?群臣瞪目结舌。
楚辞又继续了一大通,把一些明明是给大臣们的福利,偏偏他们自己还喊着“于礼不合”的项目给取消了。比如从宫门到金銮殿可以乘轿,上书房议事可以中途用膳等等,都给取消掉了。
这些只是一些小事,楚辞也只是拿来恶心恶心这些人罢了,他算是看透了,有些人,就是不值得他的好意。
楚辞好歹当了五年皇帝,真真正正为大楚做了不少好事。当然,他也损害了不少世家门阀的利益,要不是他手上握着兵权,还指不定会怎么样呢。
武将们倒是没什么反应,不就是多走点路吗?不就是挨一会儿饿吗?没什么大不了的。
文臣们就不行了,个个心里叫苦连天,陛下这是怎么了?难道是上次他们没有答应解开海禁,就要这么羞辱他们?
楚辞看着下面众人有些愤愤不平的神色,心中无悲无喜。已经彻底失望,就无所谓伤心了。
东拉西扯了那么久,群臣早就忘记了他们来这么早,想要向楚辞打探的事情了。
楚辞朝福喜颔首。
福喜就浑身一震,有些僵硬的捧上了一卷圣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今有崇安帝楚辞,上辜负先帝期望,下辜负黎明百姓,自觉不堪重任……特此,自愿退位让贤,着太子楚轩继任帝位,钦此!”
金銮殿上鸦雀无声。
楚辞当众宣读了这一份圣旨,就是不打算给自己留后路了。
“楚辞有负先皇圣恩。”楚辞望着大殿金柱上的蟠龙,缓缓取下头冠,跪了下来。
“陛下!三思啊!”左相想过任何可能,就是没想过楚辞居然是来真的!这怎么可以?这不是开玩笑吗?太子今年才十岁啊!
“请陛下三思啊!”
被楚辞一道召书惊呆了的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呼啦啦跪了一地。
“寡人意已决。”楚辞干脆用起了太上皇的自称了,“以后寡人就不是皇上了,众位爱卿莫要叫错了人。”楚辞缓缓站起来,拍了拍龙袍上的灰尘。
“陛下!”这下子,众人都被真正吓尿了。
“太子的登基大典,寡人已经询问过了钦天监,三天以后就是一个好日子。”楚辞继续道。
钦天监顿时就被眼刀子戳成了筛子。
钦天监简直要痛哭流涕了,他怎么知道皇帝问的是什么好日子啊?他还以为皇帝问的是哪一天雪晴,可不就是三天以后吗?
“陛下,您,你不能这样啊!”武将们忍不住了。楚辞不当皇帝了,他们的军饷,他们战死弟兄的补贴怎么办?天知道户部那些年年都在“亏空”的仓房里怎么拿出银子来?
要知道,楚辞最受那些文臣诟病的地方,就是他相当重武轻文。那些个在文臣们眼中最是粗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