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
跨门进了屋子,安然疯了似的直冲着赵庭轩大喊。
赵庭轩见此冷了脸,斥道:“你的规矩呢!你就是这么跟父亲说话的!”
安然不理会他的训斥,眼睛一刻不离地盯着他,哭道:“为什么你这么狠心,他也是你的儿子,你怎么能放弃!”
说及安笙,赵庭轩也是面色黯然,对安然的失态也不那么介怀了,轻声道:“我也心疼他,舍不得他,只是,寻了半月一点音讯也没有,他...他也许....”
“他不会有事的!”不等赵庭轩说完,安然直喝道,“你没有心,你不配为人父!”
嘶喊之后,转身蹬蹬地跑开了。
李氏见赵庭轩呆愣愣地看着安然跑开的背影,知道他心里也难过,忙上前安慰道:“爷且宽心,四少爷吉人天相定会没事的,兴许是咱们找得不够仔细,不如...”
“不必了。”赵庭轩声音沙哑,微闭了闭眼睛又睁开道,“明日启程,临州那边不能拖久,恐则生变。”
李氏唉叹一声,声音喑哑,无助而悲伤。
无论安然如何的闹腾,赵庭轩却是铁了心要走,无奈,安然最终被强行架上了马车。
安然视若仇敌般地瞪着同坐马车的赵庭轩与李氏,眼中血丝殷红,若眼睛是刀子,面前的这两个人早已经被凌迟了。
李氏思及安笙的失踪,就是掩不住地笑意。但是,这节骨眼上,她却是丝毫不能露喜,只得拿着帕子掩去嘴角的微笑,眼中淡淡地扬起薄雾,声音哀戚地移身坐到安然的身侧,不去理会安然的躲避,伸手握住她的手,轻声安慰:“二姑娘节哀。”
“不要你假好心!”安然猛地甩开了李氏的手,一脸鄙夷地轻眨眼眸,嘴角扬起轻蔑的笑,“别以为没有了安笙你就能如意,李氏,我会睁着眼睛好好看着你,看着你如何将你那书呆儿子扶上继承人的位子。”
安柯的书呆样儿一直是李氏心里的痛,他太过憨直无丝毫的戒心,单纯地就像是一张白纸。
李氏眼中阴霾一闪而过,哀伤地拿着帕子擦拭眼角:“二姑娘何苦说这些伤人的话,柯儿好歹也是你的亲弟弟,血脉相连、骨肉至亲,你....就算不喜我,就是看你父亲的面子,也该嘴上留些情份。”
父亲?
何其可笑的字眼。
安然冷冷地瞥了一眼皱眉的赵庭轩,淡淡地说道:“父亲?”安然自嘲地一笑,“我再没有父亲了。”
原本念她失幼弟心中痛苦,不与她计较这些,谁料她竟说出这般无父不敬的话,赵庭轩顿时铁青着脸,沉声呵道:“孽障!你怎么能说出这般无视父亲长辈的话!”
安然视若冰霜地直视着赵庭轩,冷言道:“无视父亲?真是可笑,我有父亲吗?你配吗!”
见赵庭轩又伸手要打,她冷嘲地笑着,眼睛一眨不眨地瞪着他,大有‘你打呀’的意思。赵庭轩见她如此一时也又下不去手,甩了袖子冷哼一声背靠着车架闭目。
李氏张了张嘴动了动唇,却是没说出话来,叹息着坐到了一旁。
李氏的心里却是乐开了花,赵安然越是与赵庭轩闹得僵,她越是开心。不过,安然毕竟只是个姑娘家,如何都威胁不了柯儿的前程,对她稍稍好些也没什么,何况她即将嫁入那样的人家,往后也没多少好日子了。
念及此,李氏对安然的冷硬态度便没那么耿耿于怀了,也乐得调和她与赵庭轩的关系。
因着寻找安笙耽误了些许多日子,故而并没有再投宿,只在沿途买了些吃食用品,夜以继日的赶路。安然的心思全在失踪的安笙身上,哪里注意到这些,尤其是李氏看她那同情的目光,她丝毫没注意到。
马车到底比骑马要慢些,到临州的时候已经是第七日的晚上了。
安然不曾向老太太请安,也没同赵庭轩说一句话,径直回了自己的院子。
陈嬷嬷一见姑娘进门,立刻迎了上去,急声道:“姑娘,你...唉,苦命的姑娘,这可怎么好呀!”
安然以为她是知道了安笙的事儿,顿时也红了眼圈,哽道:“嬷嬷,你,你也知道笙儿被劫了?”
陈嬷嬷一惊,慌了神,结结巴巴地问道:“姑娘说,说四少爷,被劫了?”
安然见陈嬷嬷一脸的惊慌,知她说得不是此事,便也不再言语,只默默地淌泪。
果真是屋漏偏逢连夜雨,四少爷居然丢了。
陈嬷嬷见姑娘伤心,便不再多提,只想着寻个时间仔细问问菊儿。
连日来的失眠,加之车马劳顿,安然呆呆地坐在床沿上,背靠着床屐竟是睡着了。陈嬷嬷同菊儿小心地将姑娘放平,该好了被褥才蹑手蹑脚地合门去了外屋。
刚合上门,陈嬷嬷就拉了菊儿坐到一旁,轻声问道:“四少爷被劫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菊儿红着眼圈将事情的来龙去脉一一道来,陈嬷嬷听后顿时气急,却也无可奈何,只叹声道:“生在这样的人家,有了这样的父亲,也是四少爷的命。”心里却是念着,若是夫人活着,断不会如此了,只是,人已死,何来的如果。
菊儿对赵庭轩的冷情亦是嗤之,只是主子的事儿她一个丫鬟却是无法言说的。
良久,想起陈嬷嬷进门时的焦急,却又不是为着四少爷,奇道:“嬷嬷方才那么急急慌慌的,可是又有什么事?”
唉...
陈嬷嬷重重地叹了口气,哀道:“也是姑娘命苦,柯家的婚事可能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