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位大姐你怎么样啊?要不要去看医生?”她走了过去,
那女人的声音有些虚弱,“刚才有点儿难受,现在好了。”她的身形缓缓地离开了那根柱子,伸手去提刚才掉在地上的东西。从外包装上看,好像是婴儿用品。
挺着那么大的一个肚子,低头可能都看不到自己的脚面,白惠很难想象一个女人会在这样艰难的时候独自外出,购买婴儿用品。她忙弯身替那女人将手提袋捡了起来。
“谢谢。”女人面相和善,眉清目秀的,只是或许因为月份高的原因,脸色不好,而且说话间还喘息着,好像很费力的样子。
“我扶你吧!”白惠看她一个人拎着东西,一手扶着肚子,担心她滑倒,忙又跟了过去。
那女人笑笑,说了声谢谢。白惠一直扶着她,小心翼翼地扶她到商场的外面,又帮着她拦了一辆出租车。那女人临上车的时候,对她挥手,“谢谢你,嫂子。”
白惠被这女人的一声嫂子叫得愕住了。她自认没见过这个女人,而能叫她嫂子的人毕定是徐长风的发小们,那么这个女人是……
她在风中立了一会儿,就打了辆车去了母亲那里。白秋月留女儿吃饭,白惠胃口方面恹恹的,没什么食欲,只是吃了一点儿就在母亲疑惑的目光下离开了。
她想了想给徐长风打了个电话,但没人接。但是过一会儿小北打电话过来了,问她在哪里,说老板要他来接她去徐家。
白惠便报了地址。
很快,小北的车子便停在了白秋月家的楼下。小北开车的时候,一连接了好几个电话,白惠听出来,可能是小北的妻子有什么事在催他回家。而小北便有些烦躁了。正好前面就是徐氏的一个项目地了,白惠眸光向外一瞥的时候,恰好就看见了一辆黑色的车子停在路边上,看起来极像徐长风的宾利。
“停车吧小北,我在这里下车就行了,长风好像在这里。”
“可是少夫人……”小北便有些不好意思了。
“没事的,他不会怪你的。”白惠安慰道。
小北便苦笑着,说真对不起。
彼时,已是一片暮色沧茫。车子停下来,白惠下去,沉沉的暮气笼罩着这片正在建设中的分部办公楼。依稀的有几个人影在晃动,白惠看不清那都是谁,但从身形上看应该不是她的男人。
她沿着那一排排的蓝色遮挡板向前走,想找到个入口,进去找他。她正走着,有人影从里面大步走出来,边走边吸着烟,暮色笼罩着那人的脸,看不清神色,那人走着走着看到了她,身形便滞了一下。
“靳齐,长风在哪里,你有看到他吗?”白惠问了一句。
靳齐漆黑的眉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他随手向着右侧的方向一指,“风哥好像在那边。”
“哦,谢谢。”
白惠客气地说了一句,便迈开步子拎着东西向着靳齐所指的方向走去。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一走,便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送走了。夜色越发的浓了,白惠看不清那条路通往什么方向,她有些迟疑。但还是慢慢地向前走去。
身后,靳齐冷哼了一声,他修长的身形斜倚着黑色轿车的车身,冷冷地吸了一口烟,冰冷的黑眸好像看见了前方路段上那块早已竖起的牌子:此路段维修中,行人车辆请绕行。
白惠行走间,眼前却是越来越黑了,她不由踌躇。徐长风你在哪里?
啊——
脚下忽然间踩空,惊叫声中,她的身形急速地向下坠去。
砰的一声,眼前一片漆黑。
白惠全身的骨节都在落地的那一刻齐齐折断了一般,痛得她大脑中一阵阵的晕眩,全身好像都痉、、挛了。麻木了好半晌之后,她的手才颤颤地去摸索,手够到了冰凉的什么东西,像是砖石。
“长风……”她口里念着丈夫的名字,眼前又是一阵发黑。腹部有疼痛如绞,像是有一只大手在用力地揉捏,撕扯,她痛得低叫。
巨烈的疼痛中,好像有什么在迅速地抽离体内,哗啦一下,下面便是一片的湿热,白惠感觉到自己的裤子好像都湿了,她惊颤地伸手摸去……
“天啊——”
“长风……”
“长风……”
“呵……”
“白惠!白惠!你醒醒!”不知过了多久,意识越发的模糊的时候,她好像听见有人在叫她的名字。她想睁开眼睛看看那个人,可是她没有力气。一丝都没有。身下的湿热早已变成冰凉,冰冰凉凉的感觉从她的衣服里渗进她的皮肤,她的四肢,她的百骸。和着四周冰冷的空气,她觉得自己就快要被冻僵了。不,已经冻僵了。
她想动一动身体,可是却有千斤重一般,她想伸伸手,可是她的手指只能动一动,却伸不出去。她听得见那喊声,听得见身旁一片的嘈杂声,但就是睁不开眼,说不出话。而且,她的听觉好像也在渐渐地消失。
“惠!惠呀!”凄厉的喊声一阵阵的划破她的耳膜,那来自于她的母亲。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呢?”是婆婆胡兰珠的声音,焦急而担忧。
“老板,我真不是有意的,老板我错了。”是小北的声音。焦切而恐慌。
“她要有事,你们一个都别活!”是那个男人的声音,最响,最沉痛。好像就在她的身旁。
“白惠,你醒醒,你醒醒白惠!”有人在摇撼她的肩膀,可是她真的没有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