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叫我嫂子。”白惠胸口一阵闷堵传来,她有一种上不来气的感觉。她蹲下身,手指发颤,慢慢地一件一件地捡着地上散落的衣物。
林婉晴也蹲了下来,帮她捡着。所有的衣物又被收进了兜子里,白惠拎着转身向着楼上走去。
林婉晴看着她纤细孱弱的身影走进空荡的房间,她只觉得说不出的难受。这么温柔又善良的女人,怎么会有人那么忍心欺负她?
“婉晴,你多大了?”白惠将手里的东西放在地板上,才问。
林婉晴道:“快二十六岁了。”
“嗯,我也是。你几月?”白惠唇角扯了笑出来。
林婉晴道:“我七月,姐你呢?”
“嗯,我六月。叫我姐吧,别再叫嫂子。”
“我知道了。”林婉晴点头。
“姐你别太生气,你肚子里有宝宝,气大了,对宝宝不好。”林婉晴担心地说。
白惠轻弯弯唇角,“我懂。我怎么可以拿别人的错误来惩罚自己?”
她的面上已是闪过苦涩的笑,心底有多么地痛,只有她自己才知道。去上课的时候,她总是有一种浑身无力的感觉,她知道,那是来源于楚乔的那一场刺激。她只感到深深的无力,不管是身体上,还是心灵上,她都觉得好乏累。一天过去,从学校出来,她沿着马路向着公交站走,有车子滑过来。眩目的红色跑车,很招摇很拉风,车窗缓缓滑下,一张女人的戴着黑超的脸露出来。楚乔对着她轻弯唇角,“忘了告诉你,我和风的婚礼,定在今年十一,正好是双节,喜上加喜。”
很好听的女声沾了几分得意之气,白惠淡淡敛眉,没有答理她,继续往前走。楚乔的声音又从身后递了过来,“到时我会给你送请柬过来的。”
“不用了,楚小姐,你和他,你们都去死吧!”白惠只觉得自己真的是忍无可忍了,先是楚乔拿着张支票让她走,后又把她落在徐宅那边的衣服都扔过来,现在又故意跑过来让她难堪。白惠感觉自己就像是一只任人揉捏的面团似的。咬牙一回身,她忍不住对着楚乔吼了一句。
楚乔当然是愣住了。她自然想不到如小白兔一般任人宰割的白惠,竟然也会这样对她吼,兔子急了会咬人,白惠就属于那只急了的兔子。
楚乔精致的小脸上,神色变了变,白惠那么一嚷,自是过往很多的人都听到了,好奇的眸光望过来。楚乔多少算是有身份的人,脸面比什么都重要,被白惠这么一诅咒,脸色先是胀红,又是发青。“我们走着瞧吧!”她咬着牙地丢下一句,便合上车窗愤愤地离开了。
白惠站在那里,出气都粗了。她深深地呼吸着,她真想对着天空,对着世界对着那两个人大声地吼:你们都去死吧!都去死吧!
她用力地吸了吸鼻子,伸手在小腹处抚了抚,孩子,别像妈妈似的生气,你们一定好好的。
手离开小腹,她又从包里掏出了手机出来,拨下了那个熟悉到骨子里的号码,
“徐长风,告诉你的未婚妻,别再来骚扰我!我不会拿着她的支票离开,更不会去参加你们的婚礼,你们怎么样,和我都没有关系!”
白惠越说,声音越是难掩的激动。委屈,愤怒,屈辱充斥着她的胸腔,她说话的声音到后来就几乎是无法控制的发颤了。
那边的电话已经挂了,徐长风还陷在久久的呆怔里。他坐在宾利的后厢里,好半晌才将手机轻合。小北的声音却是从驾驶位处传来,“老板,我真不相信嫂子会把楚小姐推下楼去,嫂子可是连一只鸡都不忍心伤害呢!”
徐长风沉默着,眼睛里有着让人看不清的深邃。他只是将手机放在了车位上,掏出一根烟来,咔的燃了,慢慢地吸了起来。
已是夏季,街头的景色正好,花红树绿,人影翩翩。白惠没有回家,而是走进了不远处的一处街心公园。她找了个安静的位置坐下来,伸手又抚了抚小腹。那个电话打过之后,她心底的郁闷好像得到了一丝舒解,不再那么憋闷了。她神思游离地看着远处草坪上,一个小孩子在跌跌撞撞地从地上站起来,追逐着奔跑远去的小球,咯咯的笑声,远远地传过来,清脆而欢快。
白惠的手在突起的小腹上,抚挲着,她的孩子们,就是她最大的精神支柱了。
她在那里坐了好久,直到夜色降下来,她的手机也同时响了起来。
“嫂子吗,呃不,白惠,我是黄侠。那个……你现在在哪儿啊?我在你家门口,按门铃没人应声。”黄侠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
“什么事,黄侠?”在白惠的心底里,黄侠应该就是她这几年婚姻里,所认识的,最最干净的人了。
“哦,我有几张音乐会的票,给你吧,我记得你跟我要过,你好像挺喜欢这方面的东西。”黄侠说。
白惠沉默了一下,“谢谢你。”在这个时刻,还能惦记着她的人,恐怕也就只有黄侠了。
她又低头看了看小腹处,孩子们,你们想听吗?
“那个,你在哪儿呀?我直接给你送过去吧。”不叫嫂子,黄侠显然是一时之间真不知道该如何称呼白惠。
“我在xx路的公园。”白惠说。
黄侠的车子在二十分钟之后到了,他下了车直接走向了站在街边的白惠。暮色笼罩中,她的身影纤瘦又孑然,让人看了会忍不住心疼。
“上车吧,我送你回去。”黄侠温声又爽朗地说。
白惠嗯了一声,弯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