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世上的一切都在死亡无上皇座。
人在死亡。
世界也在死亡。
每一个人都会死亡。
但是,有些时候,有些地界,死亡不该出现,也不能出现!
可惜它到底是出现了。
就发生在司马超群的眼皮子底下,就在这么多宾客这么多旁观者的眼前,就这堂而皇之的猝不及防的带走了一个人的生命。
这无论对谁而言都是一种侮辱!
对司马超群来说尤甚。
他十八岁崛起于江湖,身经大小三十三战,未曾尝过一败。
过人的武功,高大英俊的样貌,真诚坦荡的笑容,无人能及的侠义风范。
司马超群在很多人的心中早已是江湖上一个响当当的英雄!
只差一步就能成为天上明月星辰一般的传奇!
现在,这样的一位英雄,一位未来的传奇,却被当面杀死了即将入门的义子!
这无异于粪土掷衣襟,飞唾啐颜面,是生生往人心窝子掏的侮辱。
自古主辱臣死。
司马超群的话语刚刚置地,就有十几个穿青色小褂的壮硕汉子从厅口围将上来,隐隐将众人包围。
这些汉子个个背负长剑,粗布衣服下的肌肉隐隐隆起,双眸里燃着灼灼的恶火。
原来人声鼎沸的厅堂此时格外的寂静。
这猛然而至的寂静就像是杀人的刀,夺魂的剑,最是迫人。
堂中右侧‘嚯’的站起一个人来。
一身的狐裘袍子,远山眉,桃花眼,生得一张俊挺的好相貌,头上三千烦恼丝根根不剩,若是那在无日无月处,必是圆如明珠,灿若满月。
这人本姓郝,后来不知怎么的在深山野庙做了个小沙弥,再回尘世,却已习得来路不明的一套刀法,占了一处要道,身列三十九路绿林豪杰之位。
这人也不忌讳自己的经历,甚至对外只称自己为了圆和尚。
了圆冷冷的哼了一声,一双隐隐藏着凶光的眼睛逼视司马超群。
“司马大侠,我等千里迢迢前来恭贺你喜收义子,怎么?如今,你这义子福薄命短,经不起你司马大侠的霸气,迈进那阎王殿落入那忘川河,还要我等陪葬不是?”
这却是睁眼说瞎话了。
那劲弩分明是这堂中一人射出去的,便是当真福薄命短,也是有人改了生死薄阴阳录强行造就而来!
只是这话虽然偏颇,但是含义却不偏颇,这堂上众人谁人不是枕着尸骸,卧在血海,甚至打断自己的骨头连眼睛都不眨上一眨的主儿,今日若真是被司马超群一句话就乖乖一动不动任人拿捏,那传出去岂不是连街口小儿坟里老鬼都会笑掉大牙梅露露的异世之旅!
司马超群是英雄,他们也不是墙上烂泥,山中狗熊!
如此堂上无一人说话,都要看司马超群如何说话。
“陪葬?”
司马超群忽然笑了。
他平常爱笑,但大多是晴空白鹤一字成行般明亮疏朗的笑容,哪里像是这般,恍如宝刀砍断火莲,既锋利又悲伤。
“我司马超群岂是那样的人!”
“在座各位哪一个不是这江湖上响当当的人物,不说我留不住,葬不了,便是留得住,葬的了,我岂能因为我一己之私让这天下无数好男儿失了榜样,让诸位家中女子失了夫君,让幼龄孩童失了父亲!”
司马超群怀抱着一具尸体,一双冰雪打底浓墨点染的眼眸便是带着愤怒,也只让人只觉得坦坦荡荡明明灼灼的怒意。
“只是,我也是一位父亲!”
“我怀里的也是一个孩子!”
“这天下间岂有哪一个父亲能亲眼看着自己的孩子被杀死,而不去找寻凶手!不用仇人的鲜血洗刷悲痛与屈辱!”
“我敢说,没有!”
司马超群嘶声说道。
“杀子之仇若不报,岂能为人!”
司马超群的目光所到之处,众人顿觉得他脸上的神情像是带着血,渗着火,一时间竟觉得和他感同身受一般。
那了圆嘴唇蠕动着,还想说什么,却见一人望来。
这人正是手里拿着刚刚从案上拔下的劲弩的卓东来。
卓东来的眸光冷的像是十二月的冰河,眼波一转,就将人的骨骼筋肉都冻得麻木,从心口生生的往外冒出呲啦啦的凉气来。
“怎么,了圆‘大师’还想阻挡一个父亲为自己的孩子报仇不成?”
“《众经撰杂譬喻》曾言,冤冤相报何时了,得饶人处且饶人,想来了圆‘大师’定然是读过的,只是不知道这冤若是报在你身上,你可否饶的了?”
“不若我们改日试试?”
卓东来的声音本是极好听,宛如月下锦绣一般,现在这带着嘲讽般的一口一个‘大师’,却是亮出了锦绣下藏着的钢刀,锋芒毕露,咄咄逼人。
了圆顿时成了被糊了嘴的葫芦,丁点也说不出话来,半晌,方道:“我倒要看一看能查出什么来。”悻悻的坐了回去。
吴婉在一旁看着,搂着孩子的手情不自禁的用力,一双素白的手简直像是要冒出青筋一般。
那孩子偏生不哭也不叫,神色依旧木木呆呆的,活像受了过大的惊吓,成了死物。
从众人中又站出一个人来。
青袍,花白发,用一根素木簪子挽在脑后,脸似风干的橘皮,连眼皮都搭拉着,看上去简直像是半入了土的老鬼。
这一个人站起来,佝偻着腰,先咳嗽了两声,然后才说道:“司马大侠要查就查吧。”
“这杀子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