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南驻足回头,“傻子多也是皇上姑息出来的。”
我们的身边又是一阵混乱。
“她骂我们又伤不了我们一根寒毛,世人都知道她家女儿在除岁的大宴上刺杀皇帝。这还能逃出罪去?她们这样只是让人知道我元君曜的仁慈。”
“皇上总有理由,都是对的!”阿南扭头又走。
“也不是这样说,其实这事并不像阿南表面看到的这样。”我又追上阿南。
阿南不理我,不管我如何解释,她只管在前闷头急走。连我都有些赶不上她的步子。
等她走到长信宫的门口,我们身边的宫奴们已经追得东倒西歪。
阿南在长信宫门口又站住了脚。我也脚下一刹,顺便用手一撑门框,保持平衡。后面一阵稀里哗啦。
“皇上去住你那五十万的高阁,休到我这小茅屋来讨没趣。”阿南说。
“怎么会没趣呢!阿南是最有趣的了。”我死皮赖脸的说。心里盘算要不要想办法挤进去。
明天宫里肯定会传说今夜这出好戏,我已是面子里子都没了。
我笑着看她,不能再求她了,再求真是没法在这宫里做人了。我到底还是个皇帝,一路小跑的追在自己妃子身后,已经很难看了。
阿南没力气与我争执,再说这么多下人看着,她只得闪开了身子。“没有见过你这样当皇帝的!”阿南终于说了一句实话。
阿南这一生见过四位皇帝了,大概我是最不像样的那一个,至少在她面前不像。
我夺门而入,一进到门里,我便是这里的主人了。那些尾巴似的宫奴再也不能打搅我们。又可以搂着阿南说私房话了。
“阿南,我喝多了头晕。”我说着便向阿南内室闯,见了床就爬上去,连衣服也不脱。
阿南捂着鼻子,“皇上喝醉了,明天母后会怨我。”
“给我烧醒酒汤。”我厚颜无耻。
阿南一跺脚,“你……”
可想了想,她又叹了一口气,“妾叫人给皇上烧吧。妾自己今天也累了。”说完转身走了出去。她出去时带起一阵香风。是我熟悉的兰香、
我把眼睛闭上了。阿南好闻的味道在床帐间萦绕。让我整个人慢慢的驰下来。我快要睡着了,阿南怎么还不回来?
阿南屋子里的灯花跳了一下,有些晃眼。
阿南掀开门帘走了进来。
“阿南,我有话对你说,只对你一个人说。其实事情并不像你想的那样。何家妇孺朕是有意不抓的。”我与那沉沉的睡意抗争着。我真的是喝多了吗?“朕的心里害怕,害怕那一杯钩吻。而那杯钩吻离朕已经越来越近了”
“皇,皇上!”一声低低的惊叫。
我一下子就睁开了眼睛。眼前站的是端着一只碗的如意。他有些吃惊的看着我。
“皇上。”他又试探着叫了我一声。
我坐了起来。,“楚贤妃呢?”我问。
“楚贤妃刚说她去弦子的屋里睡了,不过来了。”如意说,同时忐忑的看着我的脸。
阿南还是生气了。在一群奴才面前没下我的面子,放了我进来,此时到底不肯妥协。我长叹一声,有些无可奈何。在我对冯嫣儿的态度上,阿南一直都以为我是有意护着冯嫣儿。如今又扯上何紫鱼一家的事,我更解释不清了。
我的目光落在如意的手上。
“是醒酒汤。”如意忙说,“不过不是楚贤妃做的。是阿瓜做的。”这孩子小心窥探着我的面色,“皇上还要喝吗?”
果然,连醒酒汤都不给我做了。
我摇了摇头。
如意好像很理解,他弯了腰向外退,“奴婢马上回来侍候皇上更衣就寝。”
我懒懒的又躺下去。
才退出去的如意又突然折了回来。“皇上,有斥侯过来紧急求见,传吗?”他手上的碗都没放下。
我一下子又跳了起来,“传!”
我派出的斥侯,在宫内很少公然到我寝宫以外的地方面见我。他们不能随便让人看到。这回一定是带了重大消息回来。
我揉揉脸,让自己打起精神。秦州醉太厉害,就算有阿南盯着,我还是过量了。
不一时,一个瘦小的黑衣男子无声的走了进来。
他一进来就跪倒在我的脚下,“皇上不好了!皇上派去冯府侦察的兄弟惊动了皇上要找的那位贵客,折了两人伤了一人,那个人跑了。”
我惊得一下子跳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