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的一声,桌子上的茶具几乎跳了起来,滚烫的茶水洒出来些,对面的男人放在桌上的手被溅到几滴,他的手臂一哆嗦,猛然站起身,怒吼道:“你做什么,好好的拍什么桌子,有没有一点女人的自觉?”
胖女人愣住了,有些困惑地打量着发怒的男人,半晌才咯咯笑了起来,她的声音很中性:“会发怒了?不错呀,对着老娘发怒,儿子死的时候你怎么不怒,啊~~”女人的声音几乎要掀了房顶。
上面的两人似乎从没见过这样的母老虎,震得差点从房上掉下里。
男人条件反射般捂住耳朵,刚才的男子气概烟消云散,懦弱地蹲在地上,低声嘀咕:“你不是都做了吗,还要我做什么?”
女人一巴掌狠狠拍在桌上:“你还是不是男人,死的是你儿子,我等了你三天,三天你做了什么,跑到青楼去找头牌喝花酒,还是跟着人赛马,赌博,指望你,我还不如指望一只蚂蚁,当初我怎么会瞎了眼看上你……”女人一脸悲愤,男人也愤怒地抬了抬眼,想反驳,嘴唇动了动,没出声,似乎已经习惯了这样的争吵。
男人带着几分羞恼低声嘀咕:“你怎么知道我什么都没做,后来的事还不都是我帮你收的尾,不然人早被放跑了。”
女人毫不示弱,叉着腰吼了回去:“你现在说这个做什么,半个月不回家,回来就是为了这些个糟心的事儿?”
男人深吸一口气:“你知不知道今天有人查一年前的事?”
女人愣住了:“一年前?什么事?”
耷拉下肩膀,冷哼了一声,男人恨铁不成钢,耐着性子说道:“慕家的事,今天有人查,已经查到你头上了。”
慕雁白缓慢移动到宫九身边,趴到他耳边低声道:“我进去问问,你守好。”
宫九点点头,丢过来一个放心的眼神。
慕雁白一翻身,人已经飘进了屋内。
“谁?”女人很警觉,可惜修为太低,只觉得眼前一花,屋里就多了一个人,张嘴想叫,只觉得喉咙像被什么堵住一般,怎么都发不出声音,她吓坏了,睁着惊恐的眼睛,望着眼前的黑衣年轻人。
地上的男人也站了起来,他看起来比女人镇定一些,同样开不了口,想往外跑,只觉得迈不动步。
从容地在椅子上坐下来,修长的手指,骨节分明,在暗红色的桌面上轻轻敲击着,一下一下,寂静的夜里,每响一下,女人和男人就一个哆嗦,这种等待判决的滋味几乎把人逼疯。
胖女人哆嗦着嘴皮子,抖着手指:“你你你……你是谁?”不知道什么时候,她居然能说话了,声音一颤一颤的,带着慌乱和惊惧。
“一年前,被你们绑走的慕天河夫妇在哪儿?”
女人和男人对视一眼,恍然明白了黑衣青年的来意,未知的东西才让人恐惧,既然知道了来龙去脉,胖女人倒是不害怕了,她捏了捏自己艳红的指甲,漫不经心地说:“死了?”
慕雁白锐利的目光看向男人:“真的?”
男人打了个哆嗦,犹豫着点了点头。
慕雁白胸口一疼,铺天盖地的杀气毫不掩饰地释放出来,眼睛里一条条血丝,狰狞狠厉,声音却出奇地轻:“说说经过?”
男人偷眼看了言胖女人:“绑了慕天河之后,原本想直接杀了的,可是想到他还有个在风云剑宗做弟子的儿子,又不敢留下后患,就把人扔到西林矿山,那时候,西林矿山刚发现一种新矿产,需要不少人手,可后来不知怎么回事,那个矿山就炸了,不但旷工没出来,连里面的矿场主都死在里面了,我说的都是真的,你信你问我婆娘。”
胖女人浑身直打颤,半靠在一旁的柱子上,慕雁白突然觉得有些不对劲儿,那女人看似害怕慌乱,眼睛里却冷冷的,带着股狠厉的谨慎,没有丝毫表现出的恐慌情绪。
慕雁白眯着眼睛,顿时提高了警惕。
女人的一只手藏在宽大的袖子里,半掩在身后,手指摸索着柱子上的图案,一个凸起划过指腹,女人眼里闪过一道流光,在她的手按下的同时,男人率先趴在了地上,女人肥胖的身躯灵活地闪了出去,嘴角露出一抹恶毒的微笑。
嗖嗖嗖,无数亮晶晶的毒针从四面八方钻出,射向慕雁白端坐的位置。
慕雁白脚步一动,人已经消失了。
胖女人看着光秃秃的屋子,脸色铁青,皱着眉头,警惕地打量着四周,心里砰砰乱跳,在下午得到有人探查当年那件事的时候,她就开始准备了,她知道,慕家还有一个小孩儿,迟早是要来报仇的,得到是她从中捣鬼,定然不会放过她,这才有了今夜的安排。
三百六十五枚毒针,出其不意的情况下,天级以下强者,很难全部躲过去,只要中了一枚,那就是阎王的人了,因为上面涂了名为寸步难行的毒,中者见血封喉,无人能解。
想到了几乎所有可能发生的情况,却没想到那少年人居然能躲过去,难道那少年人是天级人物,不,绝对不可能,据说慕家那孩子走的时候,刚满十五,三年过去,也只有十八岁,绝对不可能达到天级,面前的状况又是怎么回事?
“哼,懒得跟你们废话!”身后传来的声音,让胖女人第一次想尖叫,猛然回身,黑色的身影正安然站在他身后,后颈一痛,女人顿时晕了过去。
宫九手里拎着男人,还不忘了顺手把地上的一片寒芒小心捡起来,放入皮口袋:“这可是好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