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呀,就惦记着玩!师傅可是去京城给当今皇上治病的!”润璃望着一脸感兴趣的葱翠摇了摇头:“他可没时间到处玩。现在他白天进宫给皇上治病,晚上就住在武靖侯府里面,哪里都还没有去过呢。”
南山隐叟的信里说皇上的病正在好转之中,现在已经能行走了。
“绒黄你就别空操心了!”润璃愉快的跷起脚:“我要交给刘娘子看的那块帕子绣好没有?”
绒黄一扭身,拿着帕子重新坐到门口,迎着屋子外明媚的阳光,开始一针一线绣花。
“嗯,从这跷脚的模样看,我们家姑娘又正常了。”葱翠看了看耷拉着头在绣花的绒黄,抿嘴一笑,郑重的点点头。
一道深蓝色的身影跨了进来,脚下步步生风。
看到这身形,这走路的姿势,含芳小筑的人一拥而上,不用问,那是吴妈妈从外面打听消息回来了。
“吴妈妈!”葱翠一把捉住她的手:“听到什么没有?”
“嗐,你让我先擦把汗!”吴妈妈喘着气儿,调节着有点不均匀的呼吸:“可出大事儿了!真真是了不得呢!”
“快说快说,什么事情?”嫣红讨好的搬来了小杌子按着吴妈妈坐下,绒黄赶紧送上擦汗的手帕子。吴妈妈眼睛溜了一圈,看到含芳小筑的人都放下手中的伙计,自觉的聚集在她身边,这才开始慢慢儿把许六太太带着那许仁轩想要讹大姑娘的亲事这事情说开了。
“真正是不要脸!”葱翠气愤的啐了一口:“就凭一支金簪子就想聘了大姑娘去,真真打的好算盘!”
“可不是嘛!这人不要脸,怎么看怎么恶心!”吴妈妈拍着手,叹着气:“本来老早就可以回了,只是半路上撞到李同知夫人,我又去了趟主院!”
“李同知夫人来了?”润璃睁大了眼睛:“那清芬跟着来了没有?”
“李家三小姐没跟来,李同知夫人是想求着太太,借刘娘子去她们府上帮着她们家三姑娘绣嫁衣呢!哟哟哟,这才知道那个三姑娘被两江总督高大人家定下了药去做贵妾呢!”吴妈妈拿着帕子擦了擦额头:“姑娘,你是没看到那李同知夫人的脸色哟!拉长着在那里摆着,可真是难看!听说李老爷又让三姑娘那个狐媚子姨娘搬回内院了!还说什么母以女贵……啧啧啧,这都算是些什么污糟事情啊!一个送去做妾的,又贵在哪里?”
“李同知夫人心里不愉快,那她还来我们府上借刘娘子去给李家三姑娘绣嫁衣?”葱翠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她也是没办法,谁叫她掌管着内院,李同知叫她来借人,不来就显得不贤惠了。庶女也是她的女儿,再是抬去做妾也得有两件上得了台面的嫁妆才行呢!”
“哼。”润璃轻轻一笑:“母亲定是不会答应!”
“那是当然了。刘娘子可是珍珑坊的掌针娘子,特地请来教我们家姑娘的,怎么可能去帮她们家的姑娘绣嫁衣!”
“小姐,这个贤惠人儿可真难装啊!分明自己不高兴,还得装贤惠……”葱翠摇了摇头:“李同知夫人会不会憋得太难受了点?”
“所以我才和你们说,以后嫁人要找个一心一意的,千万不能纳妾!”润璃端起旁边的杯子喝了口茶,感慨道:“要我帮他照看他那一屋子美妾,还要装得开开心心的,那还不如直接拿根绳子勒死我好了!”
“呸呸呸,姑娘口没遮拦的说这些活啊死啊的做什么!”吴妈妈佯怒,拿手轻轻拍了下润璃的头:“姑娘,你也十二了,再过两年就堪堪可以议婚了!可得注意自己的仪态!”
“这不是没有外人吗?”润璃懒洋洋的往美人榻上一躺:“有外人在,我就是你们规规矩矩的好姑娘!
“我都还没说完呢!”吴妈妈对于八卦被打断感到无比的愤慨:“葱翠你这小蹄子先别把话给引开!”
“后来怎么了?”绒黄扒在桌上面,看着吴妈妈红润的脸,一副神秘的表情。
“后来李同知夫人就商量着说能不能请刘娘子过来问问,李家愿意多出钱请她绣嫁妆,不用去李府,就当她赚双份的钱儿。可是刘娘子过来听说是这件事,想都没想就拒绝了!她说她可只绣大红嫁衣,桃红的她从来就不绣!”
“这回答……啧啧啧!”葱翠拍手道:“合着该叫李家大姨娘来听听!”
吴妈妈坐在小杌子上伸了伸腿:“可不是呢,这句话就该叫那个被迷了心窍的李同知带着那个狐媚子大姨娘来受着!”想了想,吴妈妈又叹了口气:“那个李同知太太,也是个没福气的,家里才安静了几天,又给闹出这些幺蛾子来!她只能陪着笑说李家愿再出份仪程,请刘娘子顺便也教李家三姑娘女红,让三姑娘自己绣嫁衣。”
那稀稀落落的紫藤萝,衬在一墙的绿叶藤蔓里,显得那样的孤独无助……
润璃眼前浮现出那次赏紫藤萝的光景。
当大姨娘被人架走以后,李同知夫人当着苏三太太和她张喜极而泣。当时的她,圆圆的脸上焕发出一种胜利者的光彩,原本略显平凡的五官竟也生动起来。而现在听吴妈妈这样一说,李同知的后院肯定又不宁静了!自己原以为那大姨娘就这样被一棍子打倒了,没想到她翻身这么快!只能说男人是一种可怕的生物,他的心一旦不在你身上了,再怎么努力再怎么装贤惠,也拉不回他的心。
“那怎么行!”嫣红吃惊的睁大眼睛望着吴妈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