袭爵?
袭爵!
袭爵……
随着王夫人的那番话,贾政一瞬间脑海里浮现了诸多思绪,最终却只是化为了一声叹息:“这事儿往后不用提了,唉。”
其实,不是不用提,而是提了也没有任何意义。袭爵之事,哪怕真能改变,那也只能在贾赦、贾政这一代。也就是说,倘若贾代善当年足够有魄力,就应该废了贾赦的继承人之位。可惜,贾代善的顾虑太多了,哪怕贾政自认为无比优秀,却抵不过一个所谓的嫡长子之名。
贾政输了,输给了他从不曾放在眼里的贾赦,也是从贾代善过世那一日起,他就不可能再染指爵位了。不是他不想,而是绝不可能。
“老爷!老爷您仔细想想,兰儿多好的一个孩子,若不是因为破了相,他将来定能金榜题名的!”王夫人还想要劝,却冷不丁的对上了一双愤怒的眼睛,登时不由的往后倒退了好几步,才堪堪稳住了身形,只是仍心有不甘的道,“老爷,您就算不为兰儿考虑,也该想想早逝的珠儿罢!”
“这怪谁?王氏,你说这一切都怪谁?珠儿身子骨弱,你不好生照顾着,竟耍些花花心思。你别以为我不想跟你歪扯,就是不知道你心里的盘算!说白了,你不过就是怨我当初不听你的,没让你娘家侄女进门吗?哼,你也不想想,咱们家说好听些是国公府,可那会儿老太爷都没了多少年了,整个贾府除了立志当道士的贾敬大哥外,还有哪个有功名?我一个人在朝堂上,撑得有多辛苦你不知道吗?你想想,王家有你大哥是吗?可你大哥是甚么性子,你应当比我更清楚罢?凤哥儿进门多年,你看你大哥拉拔过一把琏儿吗?你这是白日做梦!”
王夫人面色煞白,无论过去了多少年,贾珠之死一直都是哽在王夫人心头的一根毒刺。别说碰一碰了,就算仅仅是提了那么一句,她就觉得一阵阵钻心的疼。
“老爷,您讲点儿良心罢!珠儿是我的儿子,我还能害他吗?对对,老爷您说得对,我那大哥确是不爱多管闲事,琏儿娶了凤哥儿,也没指望王家能够拉拔他一把。可老爷您也替我想想,我要的是儿子,是儿子!比起让儿子金榜题名,我更希望我的珠儿能好生生的站在我面前,哪怕他不学无术也没关系!”
“闭嘴,我的儿子怎么可能不学无术!”贾政向王夫人怒目圆瞪道,“说来说去,你不就是这点儿小心思。巴望着你王家的人霸占荣国府,指望你那好侄女事实帮衬着你,对罢?我告诉你,你不用否认,就是你那些个小心思才害死了珠儿!”
“不是!就算我有心向着娘家,我也从未想过要害珠儿!他是我的儿子,我的亲生儿子啊,我为何要害他!”王夫人浑身战栗,几乎站立不住,只得伸手扶着一旁的高背椅才勉强立住。
“为何?因为你心思不纯!当初,不就是因为没按照你的心意做事,你就日日夜夜针对李氏。你以为你弄倒了李氏,你侄女就能进门吗?别做梦了,她是王氏女,正正经经的王家长房嫡长女!他王子腾是脑子进水了,才会让自己的侄女当填房继室!”
“不是,不是,我才没有这般想过,我没有!”
“哈!你没有?珠儿成亲之前的事儿且不说,他后来都成亲了,你为何要这般苛待李氏?别告诉我这些不是你做的,我不爱管后院的是是非非,不代表我没长眼睛没带耳朵!”贾政的目光如同利刃一般狠狠的戳在了王夫人的身上,王夫人面色愈发惨白,隐隐约约的,她真的有种想要俯首认罪的感觉。
不不,不是这样的,才不是这样的!
明明已经支持不住软倒在地了,王夫人依然梗着脖子同贾政对视。她不会承认这种事情,贾珠是她的嫡长子,是她的心头肉,她如何会害……就算她有那些个小心思,害死贾珠的人也绝对不可能是她!
“怎么?没话可说了?哼,我知道你确是无心想要害死珠儿,可珠儿就是被人害死的!你不满儿媳妇换成了李氏,自打李氏进门后,就日日夜夜不停的针对她。原本,珠儿房里只有母亲送的人,一如宝玉那般,身边素来只有一个大丫鬟。可你呢?趁着婚期已定,愣是又往里塞了一个所谓的自己人!”
“那老爷您呢?那个秦姑娘是怎么回事儿?她还是好人家的好闺女!按照律例,珠儿根本就没有资格纳良妾!”
“那是秦赟念在知遇之恩,特地让其女报恩!再说了,那他姑娘可是在珠儿过世后,就立刻殉情了。”贾政冷冷的道。
“是是,一切都是我的错。老太太送了人,老爷也送了人,只不过因为我也送了人,那一切都是我的错了?我几十年来辛辛苦苦为的何尝不是我那两子一女,如今竟连个好话都得不了了。哼,还有那李氏,老爷莫不是忘了,当初李氏可是将她身边四个大丫鬟都开了脸!”
“开了脸?你逗我吗?珠儿过世之时,李氏身边的四个大丫鬟各个都是完璧之身,你说她们都开了脸?”
王夫人一瞬间僵在了当场,满脸的不敢置信。好半响,才颤颤巍巍的道:“您怎么会知道?这不可能。”
“哼,你以为荣国府上下就属你最聪明?李氏大概是说过要将身边的丫鬟开脸,也确实开了小宴。可珠儿被你的人霸着,所谓的开脸也就只是个说法罢了。再说了,李氏当年有孕在身,她若是不给丫鬟开脸,只怕你又有话要说了。再后来,让我想想,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