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彩霞顿时哭起来,那种伤心绝望的感觉叫在场的人都背后凉凉的,她绝对没活着的可能了,这个孩子的父亲抓住了也是死,抓不住也不会想着自己还有个孩子。这个孩子生下来没有父母,还背负着罪奴的名声。可是要她舍弃孩子,作为一个母亲也是的不舍得。因此张彩霞备受煎熬,肝肠寸断。
雨化田眼神闪过一丝不耐烦,一个眼色早有人把张彩霞给拉走了,殿内的人没人关心那个宫婢和她肚子里的孩子,梁芳坐不住了,正想着起身解释,雨化田先对着皇帝说:“这个丫头说看起来是真的,现在应该立刻把司礼监的李郎抓住,即便不是他,他的腰牌怎么逆贼的身上。而且这件事还请皇上不要放纵了背后的真凶。那个人潜伏宫中图谋不轨,背后定然是有阴谋的。”
梁芳赶紧辩解:“司礼监有上百的内侍,奴婢敢断定绝没有那个贱婢说的那样的人。腰牌什么的也是假冒的,因此可见那个人是拿着假腰牌混进来的,都是宫门的守卫不严或者是内外勾结,才叫宵小之徒得逞。没准那个人是来勘察宫中的地形的,背后绝对是有人指使的。”
雨化田冷哼一声:“宫内进出都有记录,这些记录都要司礼监核查的,即便是看守宫门的侍卫疏漏了,司礼监也疏漏了不成。那个人进出宫禁不止一次,你们怎么没发现。梁公公,你说一堆话不如把司礼监的花名册拿来对对就知道了。”
朱见深脸上的颜色越来越凝重 ,身为皇帝,他比任何人都敏感。这件事根本不是个偶然事件,背后有着巨大的阴谋,一个不明身份的人拿着司礼监的腰牌招摇,进出宫禁如履平地,若是进来的不是个骗子,而是个心怀不轨的人呢?朱见深想起万贞儿现在越来越笨重的身子还有太后。朱见深心里打个寒战,脸上虽然撑着平淡无波,他的内心已经是山雨欲来了。
“这件事关系着后宫太后的安危,是朕失德,不修帷幕才有小人趁机作乱。雨化田这件事朕交给你,务必要查清楚那个假内侍也要抓住。还有他背后的底细也要挖出来。”皇帝顿一下,把眼光转向了一边的梁芳和万玉楼:“你们先避嫌吧。”梁芳无话可说,垂头丧气的唯唯称是。
雨化田想想,这件事不简单,司礼监和东厂岂能束手待毙,他们一定会在自己查案的时候处处掣肘,没准这件事司礼监也有份的。没等着雨化田张嘴,那边万贞儿倒是先说话了。贵妃的脸色有些疲惫,她拿着绢子掩着嘴打个哈欠:“皇上这件事有些不妥当,那个丫头供称那个人是拿着司礼监的腰牌的,虽然和司礼监有了瓜葛 ,皇上为了公正叫雨化田查案。可是雨化田也是御马监的掌印太监啊。难免有人说是御马监不满司礼监久矣,他要趁机报复什么的。况且御马监管着宫门进出,真的腰牌不说了,若是假的御马监也要有责任。皇上还是另外选个和御马监司礼监都没利害关系的人,这个人,不如叫于先生来。”
梁芳和万玉楼听着都要哭了,谁不知道于谦绝对是个认死理,他一插手,司礼监那些事情还不都是被捅到皇帝跟前了。而且读书人出身的大臣大多看不上阉宦的,贵妃娘娘你是成心的吧 。
小猪则是想起来于谦若是知道这件事,他一定会去查案的,但是于谦一定也会对着自己讲一番宦官乱政的例子,暗示自己裁撤东厂,限制司礼监的权利。朱见深有自己的小算盘和私心,断然不会完全听大臣们的。没了东厂和司礼监,皇帝手上的筹码就少了。
小猪不肯放弃和朝臣内阁分庭抗礼的利器 ,只是经过了这些年,司礼监和东厂的奴婢们没有当初成祖时刚设立司礼监和东厂那样好用听使唤了。万万说过,这个位子是孤军奋战,今天看起来是没错的。大臣只想着文章道德,恨不得把皇帝们,骂成渣滓,才显得自己是个忠臣良将。高的皇帝比囚犯还惨 ,偷个懒,出个小差也要被骂。而且万一出个王莽那样人,自己连着位子都没了。因此朝臣不能全信,要有御下之道。于是皇帝找来宦官帮忙,今天看来这些奴婢们也有些不听话了。
朱见深沉吟一下,心里一亮,万万说不破不立,干脆这样:“贵妃说的是,只是这样的事情叫外面的言官知道了又是一场风波,朕都被他们吵得头疼了。一个妖人能轻易的进出宫禁,可见是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天下呈平日都怠惰了。锦衣卫不提也罢了,全无当初侦缉天下的气魄本事,整天都是些鸡毛蒜皮的小事 。”皇帝一顿眼光扫过梁芳和万玉楼:“朕要重新整顿,若是放任下去岂不要那一天朕一觉起来天下易主都不知道么?司礼监和东厂管的事情越来越多了,难免有些不顾首尾。因此朕决定设立西厂 ,按着东厂的规制,也叫内侍出任,侦缉天下,上至宗室亲王下至市井百姓,只要是有违法行径都可以先抓起来审问再定罪。若是有敢阻碍办事的,一律按着抗旨抓起来!扫帚不到灰尘不会自己跑掉,只是这是个得罪人的差事,朕以为非有大气魄不能承当的。雨化田你能胜任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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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贞儿是在半睡半醒的朦胧间被吵醒的,她很惊奇的发现,在她忍不住打瞌睡的短短一会,雨化田竟然成了西厂的第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