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阿哥一龇牙,恨不得大笑两声,“八哥,你府里头太安宁了,果然是妻贤夫祸少,我就没见过这么清净的后院儿。”
八阿哥一边欣慰于彤琳的战斗力,一边思考了一番,皱眉说道:“还是不要引狼入室的好,彤琳,你身子沉,若是因为张氏乱了你的心情影响到我们的孩子,可不是得不偿失?我总觉得张之碧对我前倨后恭得厉害,之后沸沸扬扬的传闻也正好踩在了点儿上,这时机把握得不可谓不好。张之碧是个有谋略的人,但我又不禁怀疑这里头是不是也有张氏的功劳?我查过,张之碧过往可是很看重自己的独女的,怎么可能突然就不在意她的名节了?我明明没见过她几面,大家却都以为我们私相授受了,张氏若是个汉人说不定已经自尽了。”
彤琳迷了眼睛正打算说些什么,这时候十四阿哥突然走到了几人近前。十四阿哥自打德妃去了之后,跟八贝勒几人有过几月的疏远,可后来还是回到了这个小集体之间,但八贝勒、九阿哥是多精明的人,他们早就发觉十四阿哥眼睛清亮、内里藏奸,之后再不曾把重要的事情透露给十四阿哥知晓。
再说八贝勒被囚禁的一年半里,十四阿哥上蹿下跳地没少碰触八贝勒的嫡系,若说他没有心思谁都不信。可十四阿哥有个优点就是脸皮厚,他看到八贝勒被解禁、甚至署理了内务府之后,立马就以“防止八哥的心腹被旁人收买”为借口,重新回到了八贝勒的身旁。十四阿哥这样急切一切地要借助八贝勒的势力,自然被八贝勒、九阿哥看了个一清二楚。
彤琳一贯不喜欢十四阿哥,于是十四阿哥也就不理会彤琳的冷脸,只笑意满满地对八贝勒说道:“八哥今年是不是打算纳妾?八哥,我也看上了一个姑娘,出身差了些,我打算大婚前把她纳到府里宠两年,你说好不好?”
八贝勒亲热地问道:“哦?十四弟也有心仪的姑娘了?跟哥哥说说是哪家的?如今我额娘在皇阿玛跟前儿说得上话,只要是清白人家出身的姑娘,哥哥就托付给额娘,让她帮你讨要过来。”
十四阿哥眼底深处闪过一抹嫉恨,可脸上的笑意没有丝毫的变化,他挠了挠脑门说道:“是四品典仪凌柱家的二闺女,挺俊的模样,我就看上她了。”
九阿哥低头喝茶,没让人看到他眼中的嘲讽。十四阿哥真是好算计,典仪官虽小却是京城里的武官,认识的武将怎么着也不会少。再说凌柱也是钮祜禄家的人,著族大姓呢。
九阿哥想到的,八贝勒如何想不到,再说他都能被圈禁再放出来,为何四贝子和十四阿哥就不能重新得康熙看重?养虎为患的事儿八贝勒从来不做。八贝勒继续端着温润的笑容,对着十四阿哥点了点头,“十四弟只管放心,我一会儿就跟额娘说。你也别再去求别人,若是几个人一同说项,保不齐适得其反。”
十四阿哥欢喜地应下,又说了几句便离去回了自己的席面。八贝勒嘴角依旧勾着,看了乐了,“八哥这招真高。十四弟可是个狡诈的小子,你越是让他别去求别人,他越是要走几门子关系。良贵妃如今是后宫第一人,十四阿哥焉能不恨?在那小子眼里,天下的好处本就应该都是他的。他说不定还要想是你额娘抢了他额娘的地位呢。一会儿我找几个面生的小太监跟着,看看十四弟都求了哪些人,然后咱们借机把这事儿给搅和黄了。”
“那有什么意思,”彤琳懒懒地开口,“我瞧着十四弟刚刚频频看向三贝勒和五贝勒之间的地方,别是他惦记起他嫡亲的哥哥了吧?四贝子无诏不得出府,十四弟近日里就没进四贝子府邸?”
“他倒是去了几次,”八贝勒心念一转就懂了彤琳的谋划,他又捏了捏彤琳的小手,“你啊你啊,真是什么招数都想得出狐女仙途。就这么着。九弟,找机会让宜妃娘娘也跟皇阿玛说几句凌柱二女儿复选的事儿,咱们四哥如今没了嫡子心里头不知道多伤怀。咱们做弟弟的哪能不友悌?帮着四哥讨要一个好生养大族出身的女孩子是咱们的本分吧?”
九阿哥强忍笑意对八贝勒夫妇翘起大拇指。十阿哥又喷了一口茶,他瓮声瓮气地开口:“八嫂这招真损,不过我喜欢。”
乖巧坐着的敏萱也翘起了唇瓣,跟着这样的主子福晋,她能想象得到日后当了贵妃是怎样的好风光,主子皇后一定会纵容她的横行无忌。奸妃什么的,敏萱丝毫也不排斥,只要家族能借此真正成为顶尖儿的内务府世家、甚至于全家被抬旗,她就心满意足、诚心诚意地感激主子皇后了。
弘旺一边照看着左顾右盼开心不已的宝音,一边听着阿玛额娘同九叔、十叔谈笑间的谋划,心里头生出更多的自豪,他有这样的阿玛额娘,继承了阿玛额娘超绝的聪颖,日后一定会成为大清最好的君主,比皇玛法、比阿玛更好的君主。
听到响鞭的声音,众人跪拜,待到康熙端坐上首主位喊了“起”,大家才再度起身坐在了各自的座位上。
彤琳什么都没入口,她偶尔给八贝勒、弘旺和宝音布布菜,嘴角的笑容一直没有断过。
如同九阿哥担忧的一般,太子侧妃李佳氏跟旁人说着话,慢慢声音就大了起来,不一会儿,大殿里就只能听到她清脆的声音。李佳氏说着说着,就谈到了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