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岭点头道:“夏姑娘放心,念弟姑娘已在县城安顿好,她还托我带了一封信给你。”说完,从怀里摸出一封用旧黄纸笺写的信。
夏花展开信笺,却是拿毛笔画的一组画儿,意思很简单,就是念弟很感激夏花帮了她,上面又画了秦岭帮她在县里的望月楼谋了一份打杂的差事,夏花看完,不由抬头望着秦岭,感激道:“麻烦秦少爷了。”
秦岭眸色融融,阳光打在脸上,颜色正好,是最温暖的淡黄之色,他耸耸肩笑道:“这原是我欠念弟姑娘的,夏姑娘……”顿一顿又道,“叫你姑娘实在太生分,不如以后我叫你小花可好?”
秦岭眸带期盼,曾经他不至一次的征求过夏花的意见,彼此间直呼其名,可夏花一直不同意,他也不敢强人所难,今日不知为何,不由自主的就说了出来,望着夏花浓卷的睫毛微微扇动,那眼里冰洁的光尤如天上瑶池里的圣泉,他忽然有些后悔不该旧事重提。
夏花却爽朗的笑了一声:“当然可以,名字本来就是用来喊的。”
秦岭大喜过望:“真的?”
夏花点头,夏大壮一直旁观在侧,忍不住跑上前一把拉住夏花道:“娘,什么真……真的,假……假的,走!带外婆和栓叔找大……大夫去。”
说着,硬拉夏花走,又睨了秦岭一眼,嘟囔道:“你怎么老跟……跟着我娘,不准……准跟。”
“花儿,花儿……”苏九娘边走边唤。
她只晓得当时闹哄哄的,她将大栓放在以前每回来镇上都去的包子铺人家,那老板娘人不错,帮她先照看了大栓,她想着不管怎样,不能放任女儿和大壮两个人面对危险,自己折返回来就瞧见狗剩的腚都被牛挑烂了,她心刚放下却又提到嗓子眼,狗剩可是秦家人,把他伤了,秦家可不要打上她家门了。
她正要跟夏花说话,却见秦岭来了,这心才跟着落了地,有秦岭坐镇,她想着事情或许不会那样糟糕。
“外婆,娘胜……胜了,哈哈……打胜仗了……”夏大壮又笑又跳的迎了上去。
“娘,别急,没事了。”夏花忙扶住了苏九娘,伸手帮苏九娘抹了抹胸口缕气。
苏九娘剧烈的咳了两声,紧紧握了夏花的手,又看向秦岭道,“秦二少爷,今儿伤了四少实在是不得已,你回去……”
“夏婶子,此事我自会处理好,不会叫婶子和小花有半分为难。”秦岭脸色和煦如常,见苏九娘咳的脸色赤红,又道:“这镇上新来了个古大夫医术不错,我正准备带四弟去他那儿医……”屁股二字,秦岭实在不好意思当着夏花的面说出,只讪笑了笑道,“不如我带你们一起去。”
“二哥,还站在那磨什么牙啊!”伏在马车坐位上的秦越疼的耐不住,捂着屁股两腿抖的筛糠似的想站起,叫道,“想疼死我你好独吞了家产啊,呜呜……”说到此,竟呜呜咽咽哭了起了。
丁三想去扶秦越,秦越抹了一脸的鼻涕眼泪,愤怒的瞪了一眼丁三,骂道:“狗奴才,滚你娘的……”边说边抬腿就想踹丁三一脚,一不小心牵到屁股上的伤口,疼的哇哇大叫。
夏花指了指马车摆摆手道:“秦岭,你瞧秦越这样子,我能和你们一同前往么?到时若再发生点什么我可不敢保证。”
秦岭无奈的笑笑,只得告辞先去。
街上恢复如常,茶楼里渐渐有人来往,人们热烈的讨论着刚刚那场好戏,纷纷猜测那牵牛的女娃子是何许人也,帮他们教训了那个欺男霸女的狗剩真解气。
后来越传越邪乎,有人说这女娃生的风姿不凡,像天上的仙女,专管人间不平事。
有人说那头大黄牛也是天上派下的神牛,是神仙女娃的坐骑,不然怎么知道擒贼先擒王,直盯着狗剩追。
还有人说这女娃是秦家二少爷未过门的悍媳妇,在教训自家小叔来着。
有人却道明了真相,这女娃就是传说中白头村的那个打虎英雄的女儿夏花,人们恍然一悟,又是感慨打虎英雄英年早逝,又是预测这白头村怕又要出一个女英雄。
众说纷纭,不过是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谈到最后,这一桩事原本如何,反没人说得清。
……
斜阳正好,微风拂面。
夏花一行人已回了村,夏大壮和大栓两人高高兴兴的坐在大黄牛身上,夏花牵着牛,苏九娘跟在牛身后走着。
在镇上瞧了一回大夫,那古大夫瞧了半晌,只说苏九娘的身体是积毒已久,伤了根本一时难以拔除,暂时他也没什么好的良方,只开了几幅药暂保病情稳定。
夏大栓身子弱会喘,则是娘胎里带来的毒性,幸而毒性不深不会伤及性命,平日里服些药再好好保养就可,若保养的好长大毒性自会慢慢消除。
夏花听完心中自是担忧,栓儿还好,只是娘若再找不到解毒良方也只能再拖一两年,不过,一切都还有希望,古大夫说只等他师父回来兴许还有救。
他师父长年远游在外,医术极高,古大夫也只学得他师父的丁点皮毛就成了妙手回春的大夫,可见他师父必是不得了,只是古大夫年愈六旬,他师父又年岁几何。
夏花深知古代人寿命没有现代人长,七十古来稀,这古大夫的师父还能活到几年,想想就觉得愁人。
夏花正愁着,村里的人远远瞧见夏花竟牵了一头大黄牛回来,一个传一个,好像见到稀奇事似的全都跑了出来。
叶家的叶五儿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