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大壮一听是叶五儿的声音,从鼻子里哼了一声,自打叶五儿没脸没皮的要送他香囊,他就觉得这个女子甚是讨厌,他一扭头,伸手摸索着拉了拉夏花肩膀上的衣襟没好气道:“娘,别……别理她,大壮不……不喜欢五儿姨。”

卿如尘冷笑了一声,眼神虚眯着瞟了一眼夏大壮讥讽道:“大壮,你如今又傻又瞎就该有自知之明,有这么一个四角俱全的姑娘能瞧得上你,你就烧高香吧,赶明儿让你娘做主替你俩完个婚,省得夜长梦多,人家姑娘反悔不要你了。”

夏大壮的脸瞬间黑了,生气道:“你……你放屁。”又扯一扯夏花的衣襟,赌气道,“娘,你瞧瞧那个卿……卿如尘,真是狗……狗嘴里吐不出象牙来。”

夏花还未答话,卿如尘将盖在脸上的书放旁边一放,将身子坐直盯着夏大壮冷哼一声道:“夏大壮,你不是狗嘴,你吐个象牙出来我瞧瞧。”

大壮一噎,委屈的拉扯着夏花的衣襟:“娘,你替我……我做主,那个人太……太可恶了。”

“好了,你们两个能不能消停点。”夏花将手中正搓了一半的被褥放了下来,起身迎了过去,面带微笑道,“五儿,你今儿怎么有空来了?”

叶五儿一双媚眼儿往坐在那里撅着嘴儿红着脸的夏大壮掸了一眼,很快便收回了眼神,脸上泛着微红之色,有些气喘道:“楔,我今儿是来找你有事的。”

她说着,又转头看一看正四仰八叉毫无形象躺在那里的卿如尘,忽勾起了那一天卿如尘从树上掉到牛车上的事,心里一阵尴尬,脸上就更红了,她微福了福身子施一个礼道:“卿观主好!”

卿如尘睨了她一眼,摆摆手儿道:“我不好。”

叶五儿更觉尴尬,两只手紧紧的绞着手里的帕子,好像跟那帕子有仇似的,把帕子绞的七扭八弯,她干巴巴的又是微微一笑:“卿观主真是个风趣之人。”

卿如尘这下干脆不再搭理她,复又拿起书看了起来。

“五儿,你别管他,你有何事?”夏花问了一声,又端了把小木凳子招呼叶五儿坐在院中的一张小圆桌旁,转头叫了一声,“卿卿,见有客人到访还不端茶倒水去。”

“啊?”卿如尘两眼一瞪,“楔朵,我是道士,是大夫,我只有这两个身份啊,可不是你们家的佣人,拒我这个人一向很好说话,可也不是谁都能让我服侍的,我这个人一向很……”

“打住,打住。”夏花作出一个禁声的手势,“不敢劳烦,我自己去倒。”

“楔,你这么客气做什么,我又不是外人,更何况我也不口渴。”叶五儿赶紧客气道,说着,又拉一拉夏花的衣袖,神秘兮兮道,“楔,你猜我昨儿个在县里遇见谁了?”

“谁?”

“是念弟姐姐。”叶五儿说着突然就面起悲色,眼睑耷拉下来,嘴角也跟着耷拉下来,“我想着过去我们三个那样的好,不想念弟姐姐如今竟那样了,她不肯叫我告诉你,我原也想不给你添烦忧,昨儿个思虑了一夜……”

卿如尘立刻打断道:“那叶姑娘你还跑来给我家楔朵添什么烦恼。”

叶五儿张了张嘴,立刻语塞。

夏花回头瞪了卿如尘一眼:“再不把嘴闭上,小心我把你弄成姐妹。”

“好,这个大……大壮赞成。”沉默不语的夏大壮终于插上了一句嘴。

卿如尘两眼一翻:“楔朵,你对我总是这样心狠。”

“谁叫……叫你整天胡……胡说八……八道的。”夏大壮接过口来。

“好你个死瞎子。”

“好你个臭啰嗦……嗦鬼……”

“你们两个要吵到牛棚吵去,这会子大黄正寂寞,你两个吵完再顺便清理一下牛粪。”夏花沉声道,“趁着天好,晒干了当煤球用。”

两人同时一捂嘴,装死般一个看书,一个竟摸索着搓起盆里的被褥来,再不敢多言一句。

叶五儿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她时而蹙眉,时而皱鼻,时而摇头,时而叹息,说话的时候表情甚为丰富,到最后眼里竟掬出一把同情泪。

……

涂江县,翠云楼。

彼时,太阳斜挂在西边,耀下艳色光芒,夏花正站在街上,抬眸刚看一眼那如行去流水般的牌匾,忽瞥见一个漆黑身形一闪而过,他身后还跟着一道艳红剪影。

光芒在刹那间笼在那漆黑身影上,拉下一个长长的阴影,夏花心蓦地一震,死命的咬了咬牙,也不知是个什么滋味。

她微愣在那里片刻,心里不由的骂开了,他娘的!她竟然在这里看到了萧绝入了翠云楼,身后还跟着个艳光四射,夺人眼球的元阮。

“楔朵,你瞧瞧,瞧瞧,这就是你喜欢的男人啊,哈哈……他终归是憋不住了,跑这青楼来发泄shòu_yù了。”卿如尘换了一副贵公子模样,有些兴奋的抄起双手,望着萧绝离去的背影得意洋洋,又瞥了一眼夏花伸手拍了拍胸口道,“楔朵,我才不像他,我这个人一向不好色,是个顶顶可靠实在的男人,哪怕想睡女人也不会跑青楼来,我想睡的女人只有一个,嘿嘿……”

“睡你个大头鬼,赶紧进去。”夏花冷着脸娇呵一声。

夏花在听完叶五儿之言之后便迫不及待的赶往涂江县,她不信念弟姐姐真的堕入红尘,来喜虽然暂时出不了大牢,但性命是无碍的,她怎会自甘堕落,可是叶五儿说的有鼻子有眼儿,容不得她不信。

正好在叶五儿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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