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无菲蹲下身,“你先说为什么突然叫他爹了?”
“多一个敌人不如多一个朋友。我中了他下的毒,更应该讨好他,也许他喜欢我了,就不会真要我这条小命。如果我跟他对着干,只会自找苦吃。”小宝认真地说,“娘亲曾说过,做人要能屈能伸。”
君无菲指腹轻触着小宝粉嫩嫩的脸,“我的小宝真是太聪明了。娘亲赞同你的做法,又怎么会生你气?”
“我叫他爹,娘亲为何表现得不高兴?”
“让他觉得你为了他都跟我做对,让他更喜欢你喽。”
君小宝伸出小手,主动抱住君无菲,可惜手太短,只能抱住她的颈子,“娘亲放心,在小宝心里,娘亲是无可比拟的。”
“在娘亲心里,小宝也是无可替代的。”君无菲回拥住小宝,感慨地一叹,“宝贝,娘亲不会让你有事的。”
小宝眼眶有点发红,嗓音也有些内疚,“娘亲,是小宝不好,连累娘亲受制于遮月宫主。”
“傻孩子,别这么想,”君无菲将小宝头上不知何时沾上的一片小树叶拿下来,“不关你事,他的目标是娘亲。是娘亲没保护好你。你是娘亲的儿子,是娘亲最亲的人。不说连不连累这么见面的话。”
“嗯。”小宝呜呜地哭了起来。
君无菲急切地替他把脉,在他身上摸来摸去,“儿子,你是不是哪不舒服?”
“没有……呜呜……”小家伙哭得更凶了。
“那为什么哭。”
“娘亲对小宝太好了,小宝想哭……”两只小拳头揉着眼睛,哇哇大哭起来,小样儿说多可爱有多可爱。
君无菲失笑,也不跟他说男儿有泪不轻弹这话了,虽然小宝有十几岁年纪的智商,再怎么样,他实际只有五岁,偶尔哭一哭还是有益的。
风一阵阵地吹,荒郊野外,气温低。察觉到小宝身子有些发抖,君无菲去马车里拿了件小宝的外衣让小宝穿上,牵着小宝的手走回火堆边。
他坐在火堆旁一动不动,瞄了眼小宝红红的眼眶,“怎么哭了?”低沉妖异的男声飘散在风里,带着十足的邪气。
“你还会说话?我以为你是一尊雕像。”君无菲带着小宝坐在他对面的火堆边,看他盘腿而坐,双手掌心向上置于膝盖上,应该是在修炼。
“娘亲,”君小宝水亮的眼珠子盯着他猛瞧,“爹爹在做什么?”
“他在打坐。”君无菲随口答。
“打坐不是和尚干的么?”
“你爹想去当和尚,所以先打坐适应一下。”
“要是现在有个木鱼摆在爹面前敲敲,就更像那么一回事了。”
“嗯,改天你送他个吧。”
“可以的。”
“要用你自己的零花钱。”
“娘亲不用这么守财吧?”
“我们现在坐吃山空,是得省点。”
“那我不送他木鱼了,要省……”
“乖。”君无菲摸了摸小宝的脑袋,向后一仰,躺在地上。
“娘亲,”小宝仍旧盯着他在看,“你说爹爹脸上戴的黑色面具是什么做的?”
“这个你要问他。”
“爹,你的面具是什么做的?”小宝不耻下问。
“虎皮。”他嘴里逸出两个简短的字。
“虎皮不是花的么?为什么爹的面具是黑的?”
“加工过。”
小宝凑到他跟前看,瞪着一双大眼睛,“能不能把面具拿给小宝看一看哦?”
“不能。”他闭上眼睛,凝神静气。
小宝不高兴地嘟起嘴,“爹爹真小气,小宝只是看一下,又不是要据为己有。”
他仿若没听到。
小宝又说,“爹是不想拿下面具,免得小宝看到你长什么样吗?”
见他还不说话,小宝蹲着,小手下巴,无聊地仰视他,“可,小宝是你的儿子,儿子看一看爹爹的相貌,不是很正常么。”
“安静。”他语气里有了丝不耐烦。
君无菲凉凉地说道,“儿子,估计他长得很丑很难看,见不得人,不然,干嘛不敢以真面目示人?”
小宝站起来,真诚地说,“爹,你放心,你长得再丑,小宝也不会嫌弃你的。”
“也有可能他长得很好看,”君无菲继续道,“否则也生不出小宝这么漂亮的儿子。”
“爹爹的脸是不是受过伤?脸上有疤?”君小宝吸了吸鼻子,冒似光想想,就又要哭了,“爹爹,你的脸怎么了?”
他没再出声,周身散发的气势冷凝如冰。
君小宝就是不怕,在他旁边看来看去,“爹爹,你的睫毛好长……”
“都说了别叫他爹,他的虎毒都食子了,不配有你这个儿子。”君无菲嗓音不轻不重,听不出是不是在生气。
“可是没有爹爹就没有小宝……”
“都说了你是我儿子,跟他没关系……”
两只‘小麻雀’吱吱喳喳地,吵得不得安宁。他觉得很安心,并没有对小宝不耐烦。只是他确实有苦衷,不能以真面目示人。
没多久,小宝累得睡着了,君无菲抱小宝走向十步开外的马车,车厢里已经铺好了垫被。
将小宝的小身子放躺在垫被上,再帮他拉好盖被,慈爱地看了眼小宝的睡容。
睫毛儿弯弯像两把美丽的扇子,皮肤嫩得可以掐出水来,因为晒了点太阳的缘故,有点儿泛红,更添几分可爱,就像个精雕细琢的唐瓷娃娃,漂亮得让人移不开眼。
君无菲习惯性地在小宝脸上亲了下,又折回火堆旁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