陌希自然是不会写一篇根本就没有和父母做过的事情的作文来诓骗老师进行交差。
没想到的是,父母平日里那么忙,当她提出作文的内容时,父亲捏了捏她的脸蛋一副严肃状:“这么一个简单的问题,就让你连续好几天闷闷不乐让我和你妈那么担心?”
那会儿毕竟太小,即使是一个很小的问题,当自己不能解决时,便觉得天都要塌下来了。
所以当父亲突然以那么轻松愉悦的口气来斥责她时,她只觉得那般的斥责声,犹如天籁。
而她从未那么觉得,自己是如此幸福。
那会儿她和母亲钓鱼,父亲在一旁做指导工作。
当一条大鱼突然上钩,她和母亲力气不足,反倒是被鱼给牵制着一路任由它卷着钓鱼线便走。
那会儿的鱼竿,完全是不如现在的高端大气上档次,只是简简单单地用竹子制作,并没有多余的装潢。钓鱼线和勾子甚至还需要自己穿引。还有鱼饵,还需要自己扛着把锄头或者镰刀去潮湿的地面挖掘蚯蚓……
鱼线太细也太不牢固,那鱼的块头又大,直接便牵引着母亲往前。
父亲还来不及帮着收尾,便发现那鱼线直接便断了。
那鱼在水面上游行了几米,继而消失在水中。
那是她少数几次钓鱼的经历,都钓到手的鱼却只能任由它失之交臂,每每想来都会有一丝遗憾。
然而,遗憾之外,却也有着属于她的幸福。
如今瞧着苏衍止被鱼牵着鼻子走,陌希仿佛就瞧见了那久远的时光。脸上神色不明,只不过脚步,也不由自主地追随了过去。
“苏衍止,有个词叫做日行一善,瞧它的求生欲这么浓,要不你就放它一条生路?”
一条鱼罢了,陌希其实并没有这种佛教僧人一般的忌杀生意识。
放生的想法,也不过是随口一提。
毕竟多年前的那条鱼,虽然逃走,却也给了她一段欢乐的时光。
这会儿有一瞬间联想到以前的光景,便难免缅怀了一番,想要重塑一下旧时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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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上原本还在往回收着鱼线,听闻陌希的话,苏衍止视线在她脸上灼灼地望着,眼底似有笑意:“日行一善?那我如果行了这善,晚上的时候会不会有福报?嗯……某些人为了这条鱼来主动报恩?”
这话,怎么听便怎么另有深意。
陌希脸上一红,声音却是淡漠:“还能不能好好说话了?”
“不能。”什么叫做典型的得了便宜还卖乖,就是属于苏衍止这类人。见她那神色,便知她没有动真格的了。只要她不动真格的,那他便能够继续瞎扯下去。
身关自己的福利,不为自己好好谋取的男人不是真正的男人,更加不是一个真正的好男人。
能为自己谋取,才是间接地为自己女人谋取。
他谋取的不是自己一个人的幸福,而是属于他和他女人两个人的幸福。
见陌希长时间不语,苏衍止既不收线也不做其它动作,而是斜睨着陌希:“瞧瞧你,又想歪了吧。你这人吧,怎么就这么污呢,我不过就是想着让岩岩为这条放生的鱼给我报报恩,晚上给我按/摩一下。”
小家伙耳尖,立刻便不干了:“岩岩不会按/摩!”
“上次不是还给你麻麻按/摩来着吗?到了爹地这里,你就变成不会按/摩了?苏一岩小朋友,说谎是不对的,你要学会为了一条鱼培养自己的奉献精神。”
“屁!岩岩要吃鱼!才不要为了它具有奉献精神呢!”
小家伙嘟囔着,完全是一副不乐意的表情。
苏衍止一下子就乐了,面向陌希,那叫一个欢畅:“瞧瞧,儿子说想要吃鱼,不打算让我放走它呢。你说我这个既当人老公又当人父亲的男人容易吗?究竟是听儿子的呢,还是听老婆的呢?”
特意将问题给丢给了陌希,苏衍止俊脸上明显便有着戏谑的笑意。
仿佛能够看陌希左右为难,是一件十分愉悦的事情。
还真是恶劣啊,故意将岩岩给拖下水。
陌希直接便安抚岩岩:“宝贝,你爹地应该不至于这么没用一上午只钓到一条鱼吧?所以呢,这一次的鱼就给它一次生的机会,下一次若它再不幸被钓上,那它就只能沦落为我们的盘中餐了,好不好?”
这话还真是有够多义的。
既给苏衍止戴了高帽,又安抚了岩岩。
苏衍止不禁要点赞。
岩岩小脑袋瞧着在水里头不住游动企图摆脱命运的鱼,小眼珠子滴溜溜有模有样地转动了一圈,继而果断地点了点头:“嗯!听麻麻的!给它一次机会!”
苏衍止趁机问道:“既然都给鱼一次机会了,是不是公平起见,也得给我一次机会啊?”
意有所指,有些事情,心知肚明即可。
不需要太多的言语,他知道,陌希懂。
她都能如此心怀怜悯地给鱼一次机会,就不能连带着给他一次机会吗?
这种时时刻刻都紧绷着一根弦就怕她情绪爆发的感觉,还真是不好受啊。尤其是她好多事情都不跟他说,自己一个人憋闷在心里头,他有心想要分担,也无能为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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