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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壁响起一阵男人的狞笑:“妈的,老子明天就要过江帮你们高丽棒子平叛,你们他妈的哭丧着脸,给老子报丧啊!这小丫长得俊,让老子快活一回,老子是大清千总,跟老子一回是你们的福气!你们他妈的这也叫为国献身。”
随即,传来两个女人的尖叫声。
周宪章一拍桌子跳了起来,老板慌忙拦住:“总爷,您可别惹事……”
周宪章一把揪住老板的衣襟,手腕一抖,老板扑通一声撞在南墙上。周宪章大步走出房门,来到隔壁房间门口。
只见房间里乌烟瘴气,七八个身着盛军号服的兵笑得前仰后合,墙角里,一个中年女子和一个女孩抱做一团,从服饰上,确实两个朝鲜女子。一个满脸络腮胡子的家伙撕扯着女孩子的后襟衣领,中年女子死命抱着女孩,嘴里叽里咕噜喊叫着听不懂的话,女孩子死死抱着中年女子的腰,号哭不已。
只听得“嘶拉”一声,女孩子的后襟被那男人撕裂开来,露出雪白的肌肤,在女孩的号哭声中,盛军一片哄笑。
“住手!”周宪章大喝一声。
满屋的盛军停止了哄笑,络腮胡子也是吓得一怔,松开了手,女孩钻进了中年妇女的怀里,两只乌黑的大眼睛,怔怔地着周宪章。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北洋水师!”络腮胡子大笑:“小子,你他妈的不在黄海上飘尸,跑到这里来狗拿耗子。”
盛军驻扎在天津小站,官兵有些见识,出周宪章穿着北洋水师的号服。众人这又是一片哄笑。
“你们竟敢在大清国的地界调戏妇女!”周宪章喝道。
“狗i的!”络腮胡子喝道:“老子调戏的是高丽棒子!就算老子调戏大清女人,你他妈的一个北洋水师的小兵,也管不着!老子是盛军把总!你小子冒犯长官,老子可以砍了你!在北洋水师的面子上,老子就放你一马,马上给老子滚出去,不要坏了老子快活!”
周宪章冷笑,这帮骄横跋扈的盛军也知道这是大清国,不敢调戏本国女子,遇上了朝鲜女子,这些当兵的就肆无忌惮起来。
“朝鲜是我大清的宗属国,朝鲜子民就是我大清的子民!”
“哟呵!”络腮胡子拍拍手:“小子,老子听说过,北洋水师果然横!一个小兵也敢教训老子把总!别人怕你北洋水师,老子盛军也是李中堂的嫡系!老子不怕!老子数三下,你给老子滚出去,一……”
还没等络腮胡子数出“二”来,周宪章抡起委员会步枪,一枪托砸在了络腮胡子的脑门上。
络腮胡子顿时血光四溅,两手捂着脑门大叫:“你他妈的犯规,老子才数到一……啊……”
络腮胡子的脑门上又挨了一枪托,身子软绵绵地瘫倒在地。
周宪章一拉枪栓,枪口指着其余的盛军士兵:“给老子举起手来,谁动打死谁!”
长官被打倒,剩下的盛军只得乖乖举起手来,怔怔地着周宪章。
一个盛军士兵不服,嘴里嘟囔:“乘人不备,算什么英雄。”
“狗i的!”周宪章骂道:“老子一个人,你们他娘的八个人,等你们准备好了,老子就死定了!”
忽听门外脚步吵杂,一群全副武装的士兵冲进了房间,个个荷枪实弹,乌黑的枪口指向周宪章。
为首一人冷笑一声:“给爷把枪放下!”
周宪章定睛一,进来的一群兵,与盛军装束不同,他们的胸前的绣着一个“川”字。
这是一群川军。
这群川军军容齐整,手握钢枪,腰间挂着大刀,神情肃然,军姿严整,与九连城满大街东倒西歪大呼小叫的兵丁截然不同。
为首一人三十多岁,身材魁梧,浓眉凤眼,留着八字胡,一脸的yin沉,腰间别着一把手枪,双手环抱胸前,眼睛里发出两道寒光。
其余的人则是举枪呈she击状,枪口对准了周宪章,she姿规范,是一群训练有素的好兵。
周宪章只得放下枪,冲着为首之人抱拳说道:“长官,这些人公然调戏妇女,违反军纪,在下不得已出手,还请这位长官恕罪。”
一个川军士兵大喝一声:“大胆!这是我们参将张勋张大人,还不快给张大人跪下!”
周宪章一听张勋之名,吃了一惊,听指导员说过,张勋可是个大人物,这家伙差点把民国搞垮了。
眼前的张勋年纪不过三十出头,已经当上了参将,此人不可小觑。
周宪章立正说道:“张大人,在下周宪章,甲胄在身,不便施礼,还请大人海涵。”周宪章搞不清楚张勋的意图,不敢下跪,要是张勋有歹意,这一下跪,就是自投罗了。
张勋斜了周宪章一眼:“不跪就不跪了,爷不稀罕!爷问你,你北洋水师跑到这里来干什么?”
“在下奉北洋水师刘步蟾刘大人之命,前往奉军左宝贵营中,有重要军务。”
“把手令给爷!”
周宪章从怀里摸出刘步蟾的手令,递给张勋。张勋接过去扫了一眼,扔回给周宪章,说道:“小子,左宝贵不在这里,他已经过了鸭绿江了。”
“多谢张将军提醒,在下这就过江。”
“过个屁的江!”张勋说道:“朝廷有令,各路大军停止前进,在九连城集结待命,没有我们宋提督的命令,任何人不得过江。”
李鸿章一心想通过外交努力避免战争,在得到俄国人的照会后,下令部队停止前进,这是这场战争致命的失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