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这是一个革命党人的秘密据点,看着地形,像是在湖泊边的一个半岛上,三面环水,一面与陆地相接。请使用访问本站。
革命党人选择这里作为秘密据点,应该是看中了这里比较隐秘。湖面上一眼看不到边,距离清兵的据点很远,半岛上林荫密布,也便于隐藏。而且,那座山崖是一个制高点,方圆数十里在没有海拔高度超过山崖的山包,在上面,方圆数十里地尽收眼底,湖面上稍有动静,马上就会被上面的人发现。
然而,从军事学的角度上看,这却是一块死地!
半岛上地势狭窄,不可能容纳大部队,所以,这就决定了,这里的防守力量不可能很强大。而那一座山崖,是守卫者唯一的凭依,但也是守卫者自掘的坟墓,一旦进攻者包围了山崖,上面的人无路可逃。
革命党人力量弱小,他们一旦被清军包围,是不可能获得援军的。他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和这座山崖同归于尽!
周宪章暗暗叹息,革命党人都是热血青年,可他们毫无军事经验,要与清军作战,光凭一腔热血是不行的!就凭这个据点,周宪章就断定,一旦革命党人要在上海发动起义,必败无疑!
更为糟糕的是,革命党人竟然把这里当成了集结地,刚才听师中吉说,徐锡麟在这里集结了五百人枪,这大概就是革命党人的主力了。一旦被清军发现,这五百人就是瓮中之鳖!
周宪章急忙说道:“芸好妹妹,你们的秋姐姐是不是到山崖上去了?”
“她去哪里,不关你的事!”葛芸好说道。
周宪章说道:“芸好妹妹,你最好赶紧去找她,要她赶紧回来,那里很危险!”
蒋乃武斥道:“狗日的奸细,少在这里耍花招!”
周宪章只得说道:“蒋大哥,实话告诉你们,我不是官府的奸细!今天早上,我的两个兄弟被道台衙门抓了,清兵非说他们是革命党人,还要抓我,我是为了躲避追捕,才跳墙闯进了你们的府第。”
“赵普胜!你他妈的少在这里忽悠人!”蒋乃武斥道:“刚才你还承认自己是奸细,这他妈的转眼就翻供了!妈的,你他妈的不是奸细,老子的集聚贤是怎么让清兵给端了!”
周宪章说道:“蒋大哥,集聚贤被清兵端了,刚巧被我碰上,那是一个巧合。但我知道,你们内部有叛徒,是那个叛徒告的密!他不仅出卖了集聚贤,也把孙文到达上海发动起义的消息告诉了颜琼林,清兵这才加强了上海的警戒!”
“那你刚才为什么要承认自己是奸细?”葛芸好问道。
“芸好妹妹,刚才我被你抓了个现行,满身是嘴也说不清楚。你又口口声声要杀了我,我要是一句话不合适,早就没命了。”
“那你说,那个叛徒是谁?”葛芸好问道。
“他叫熊满堂。”
蒋乃武大笑:“好你个奸细,眼看自己活不成了,还要诬赖熊大哥给你垫背,你他妈的当我们是三岁孩子呀!芸好妹妹,这家伙满嘴放大炮,你可别上他的当!”
“嗯!”葛芸好郑重地点点头:“熊满堂大哥是好人,这个奸细诬赖人家!”
周宪章大急:“我要是诬赖他,我全家死绝……”
蒋乃武喝道:“你就是不诬赖他,你也要全家死绝!清狗都该死绝!”
远处的天际线上,出现了四道淡淡的青烟。
在旅顺,周宪章早就熟悉这种景象——水平面上的烟尘,意味着一只船队,那是轮船燃烧的煤烟。只是,湖上的轮船吨位小,烟尘要淡很多。
四道青烟,就是四艘火轮。
十九世纪末的大清国,外国人开办的航运公司已经出现在了大清国的江河湖海中,但规模并不大,一般都是单艘小火轮航行。
同时出现四艘小火轮,那意味着什么?
周宪章急急说道:“二位,我没有时间跟你们磨嘴皮子了,清兵来了!”
蒋乃武一惊,往湖面上望去,说道:“狗日的,还真来了。芸好,你赶紧上山,通知秋小姐他们,赶紧向内地转移。”蒋乃武也判断出来,那四道淡淡的煤烟,一定是清兵的四条运兵船。
“不能去!”周宪章说道,身子一横,挡在了葛芸好的身前。
蒋乃武大喝一声:“狗日的奸细,你他妈的要造反,老子先杀了你!”说着,拔出匕首,对着周宪章当胸便刺。
周宪章手臂被反捆着,动弹不得,只得一个侧身,让过了匕首,脚下一个横扫,脚尖扫在蒋乃武的脚踝上,蒋乃武立脚不稳,一头栽倒在地,匕首进了芦苇丛,没了踪影。
葛芸好却是一声娇喝,一把扯住周宪章的胳膊,吭哧一口,咬在周宪章的胳膊上。
钻心的疼痛,痛得周宪章呲牙咧嘴,却也顾不得疼痛,身子一扭,甩掉了葛芸好,咬牙说道:“清兵早就包围了山崖,你们上去,就是自投罗网!”
“你胡说!”葛芸好叫道。
“我胡说个屁!”周宪章说道:“你们也不想想,我们能看见煤烟,山崖上的人早就看见船身了,用得着你们去报告吗?清兵也不是傻子,从湖面上大摇大摆而来,如果没有准备,那岂不是明摆着让你们跑!”
葛芸好一怔,不知该怎么办。蒋乃武丛地上爬了起来,喝道:“你他妈的不要花言巧语,老子不信!”
周宪章冷笑:“信不信由不得你了,我可以明告诉你,你们的秋姐姐早就做了清兵的俘虏,至于那个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