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你个姚喜,这哪是要说话,明明就是阿姆斯特朗大炮要开炮!”周宪章一脸的疑惑。
姚喜说道:“大哥,这和阿姆斯特朗开炮,也差不了多少,您可要坐稳了!”
“老子坐稳了!你放一炮给老子看看!”
“金姝还活着!”姚喜轻声说道。
周宪章的脑袋边,如同响起了一声地动山摇的炸雷,其震撼力,比阿姆斯特朗大炮高出百倍。
周宪章的胸口一阵刺痛,呆在了摇椅上,成了一尊泥塑。
姚喜见势不妙,操起一杯冷水,就要往周宪章脸上泼,却被翠花一把拉住:“姚喜你个棒槌,他又不是喝醉了,他是上火了,这一杯冷水下去,水火交攻,咱大哥就废了!”
“那怎么办?”姚喜急问:“当初大哥听说金姝死了,睡了一个月才缓过神来,现在听说金姝又活了,只怕又要睡一个月。”
翠花叹道:“大哥是个痴情汉子,他要睡一个月,就让他睡吧。反正,咱们现在也找不到金姝,那个苦命的丫头,又不知道去了哪里,当初,她说要去旅顺找大哥,巧儿真不该放她走啊。金姝也是个痴情的丫头,要是听说大哥死了,只怕要寻短见。咱们大哥,还不是见不到她了。”
姚喜摇头长叹。
姚喜、翠花、姚小凤三个人围坐在周宪章身边。姚喜把金姝的事,从头到尾说了起来,这一说,就是一晚上,说得姚小凤眼泪汪汪,翠花也是泪水涟涟。周宪章却是如同木偶,躺在摇椅上,瞪着眼睛,一动不动。
凌晨时分,三人各自伏在椅子上睡着了。
周宪章突然坐直了身子,一声大叫:“好饿!”
姚喜、翠花、姚小凤睁开了眼睛,姚喜揉着眼睛说道:“大哥,我还以为你要睡一个月。”
“鬼!”周宪章喝道:“翠花,给我弄点吃得,吃完了,去道台衙门捞郭二杆!”
翠花问道:“大哥,昨天晚上,姚喜说,金姝还活着,你没忘了吧?”这周宪章恢复得也太快了,翠花很是不放心,怕他是回光返照。
周宪章说道:“老子没那么脆弱!姝儿活着,老子走到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不过,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救兄弟,妈的,我的兄弟都是跟着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的!”
姚喜大喜:“大哥说的没错,咱们这就去道台衙门,把郭二杆捞出来!”
周宪章在摇椅上木偶一般地躺了一晚上,其实,姚喜说的话,句句入耳。他知道了金姝的遭遇,临津江水没有吞没姝儿,她就不会再寻短见!周宪章了解金姝,姝儿看似柔弱,而骨子里极其刚强。她一定活在这个世界上!
周宪章精神抖擞,容光焕发,大半年的郁结一扫而空。
翠花赶紧下了厨房,整出一顿丰盛的早餐来,四个人匆匆用过早餐。周宪章和姚喜一起,出了家门。
那姚喜早就剪了辫子,在家里的时候,就光着个头,出了门,就得戴上假辫子。
两人先是到了租界巡捕房,找到了那个名叫威尔逊的英国巡捕,那威尔逊是个中尉探长,手下管着十几号印度巡捕,手里有些权力。
姚喜趁人不备,把五十块大洋塞进了威尔逊的办公桌抽屉了,然后,做出一副苦脸,说他的妹妹姚小凤得罪了道台衙门里的人,五岁的女儿躺在医院里,被道台衙门的人看着,出不来。姚小凤住在租界里,她犯了案子,理应由租界巡捕房管辖,请巡捕房接管这个案子。